仪官姐姐今天跟堂主跑业务去了,炔星拿着有问题的账单重新签章,下班的时候堂里只剩千晓一个人。
屋外时不时地响起一声鸟鸣,千晓抬起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堂前叹气。
她低头把账单收拾好,出去,锁门。
转过身却看到钟离已经走到了往生堂的石阶处,
千晓有些惊喜:“先生,你又来了?”
“路过往生堂,顺便来接你。”
算起来,这段时间钟离隔三差五地便会不小心经过往生堂,而时间恰巧又是千晓下班的点,他只能顺路接千晓下班。
千晓快速地锁好门,把钥匙塞兜里,虽说和钟离单独相处时总会有点不自在,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和钟离单独相处,反而对于能在一起的时间感到期待。
矛盾的心里,奇怪的过敏反应。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天慢慢地冷了,钟离忽然说:“再过几月便是海灯节,是个团圆的节日,堂主会设宴,不如叫风野一起来吧。”
“海灯节?”千晓算着时间,“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嗯。”钟离笑着看她一眼,“算起来,再有三个月便是。”
“那还长着呢。”千晓笑着说。
钟离看她:“我本以为你觉得三个月短暂。”
“不短不短,”千晓摇着头,“上班的日子度日如年。”
听千晓这样说,钟离笑了。
看着钟离的微微的笑意,像沾着桂花香气的浓茶,千晓忽然问:“先生,你说石头会对人过敏吗?”
钟离不解:“小千近来不舒服吗?”
千晓说:“是也不是,只是有时和先生相处,会有点不自在。”
她回答得太直接,眼神清澈懵懂,而钟离似乎在千年的石头上看到了一条会绽放出花朵的裂痕。
他的嘴角带着点不安的笑意,眼神流转着像是歉意的缱绻。
他问千晓:“怎样的不自在?”
说这话时,钟离便看着千晓的眼睛,琥珀色的眼底里翻涌着的是千晓看不懂的暗流。
该如何形容这一种感受呢?
千晓不知道。
“像发烧,像感冒,像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像在冬天暖融融的被子里瑟瑟发抖。”她混乱地形容着。
钟离听后蹙起眉头,似乎是一条模糊的琴弦逐渐明朗。
他对千晓伸出手:“牵着。”
千晓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对钟离说:“街上都是人。”
“小千喜欢在没人的时候牵?”
这好像不是重点。
千晓说:“我想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这样?”
钟离淡淡道:“脱敏。”
脱敏是这个脱法吗?
不是应该远离过敏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