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一个八岁小儿,宋十八,是宋青衣在红香楼花魁那里落下的一笔情债,只可惜那花魁死得早,落下一子被宋青衣接回了府中。”
说完,他摇头叹息:
“处处留情,便是处处无情。那么多小儿,哪能个个雨露均沾,照顾周全,只怕那小儿没有娘,在一群嫡庶子中也难以生存。”
感叹完,他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桃枝也不禁吐槽:“谁说不是呢?瞧那名字取得多糟心就知道了。”
宋十八?!
送死吧。
这是什么取名水准?直接按照生的个数取名吗?
十八个,后面不知道还有几个,他爹拿的是破文剧本吧?!
原本还有些怀疑容且衔是不是宋十八。
但听到老板提到花魁,桃枝想起那张脸,几乎是下了十二分的肯定。
容且衔就是宋十八。
她那天在宋宅树上盯梢了一圈,长得都是参差不齐,歪瓜裂枣的。
老板闻言笑笑不语,世间不平的事多了去了,哪能个个口诛笔伐地过来。
桃枝接着问:“那宋家最近有什么大事生吗?”
当铺老板眸光微亮。
当铺,当的虽然是物件,可消息也是当铺交易之一。
不过桃枝想要的消息不值钱,就当附带服务了。遂说:
“这你就问对人了。”,又顿了一会,眼神悠然远望,落在檐上的红灯笼,似在回忆。
桃枝喝了口茶水,等着老头回答。
“近期听闻宋家小妾十月怀胎临近分娩,结果不知道谁传出风声说府上将有血光之灾生。”
“那宋青衣也是个傻的,怕小妾难产,当真信了这鬼话,便请人到家中作法,那法师自当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随手指了个人儿就扔去了鬼谷林。”
桃枝心中冷笑,随手一指就是容且衔?
那宋青衣居然色令智昏到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有人在栽赃陷害,这中间定有阴谋。
桃枝打探完消息,起身告辞:“多谢老板,再见。”
老板抚了抚胡子,颔道:“桃姑娘,再会。”
桃枝的手已经长了三分之二,大概还需一天,就能恢复正常。
她打算明天去宋宅探探情况。
走出当铺,暮色垂下,绵绵细雨仍在风中飘着。
她又买了把油纸伞,举伞走进了夜色中。
另一边,宋家。
一小儿身影出现在柴房外面。
他手上拿着木瓢不知道在柴房处浇些什么。
小孩又进了柴房,举了火把出来,先是点燃了自己右袖。
接着将火把随手一扔,柴房顿时火光冲天。
他一改冷静的表情,慌张失措地跑出去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霎那间,院内大乱,丫鬟婆子一通乱跑。
看见小儿袖子着火后,众人将水浇到容且衔身上,熄了他身上的火苗,斥道:“十八,你怎么连个柴房都看不好?!”
容且衔哭得一抽一抽的:“张婆婆,我…我…也…不想的,我…原本已经睡着了,结果李大哥冲进来说,走水了,我才慌忙爬起来,但那时李大哥已经被烟呛晕过去了,我人小救不了他,只能冲出来呼救了,张婆婆快救他!”
张婆子一听,坏了,咋还有个人在里头。
她忙指挥人救火。
等大家救完火后,小厮从柴房里抬出一个烧焦的人,烧得面目全非。
是白天的胖家丁,李晖。
所有下人在院子里垂头跪成一排。
宋青衣一身玄袍背着手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