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十分为自己母亲不值,为什么她要嫁给他,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就撒手人寰让她经历这种锥心的痛苦。
此时的陆嘉禾虽然心中满是悲凉,但她的眼里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因为泪水早就在几年前哭干了,被她的父亲伤的流尽了眼泪。
“果儿。”躺在长塌伤的老夫人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开口唤了声还跪在地上的人。
果儿闻言低头叩首,“老夫人。”
“去叫禾儿来喝汤。”
“是。”果儿闻言应答了一声,连忙起身往外跑。
“咚咚咚!”
“少爷,老夫人叫您现在过去喝汤”果儿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
“嘎吱!”
祠堂门从内打开,陆嘉禾抬腿迈了出去,一边走着还不忘开口数落果儿,“你这急冲冲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果儿闻言撅起了嘴,声音委屈道:“我这还不是心疼您嘛。”
陆嘉禾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因着陆嘉禾今天刚从书院赶回来又犯了错,老夫人并没有让她在屋中多留,耐心地说教了几句便叫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嘉禾和陆安还有果儿三人在院子里收拾了一晚上才将屋子收拾好。饭后,她在书房中看书,等陆安将黄纸买回来后才换了便服一人出城去祭拜自己的母亲。
她跪在墓前点燃黄纸和母亲诉说了这些年外出读书游历的事情,同时也倾诉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临近宵禁时间,陆嘉禾这才起身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腿往城中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有天上的圆月和点点星光照亮了旅人回家的路。
陆嘉禾听着山路两侧窸悉簌簌的声音不禁加快了脚步,还未等她走几步,一旁的小土坡便闪过的白影便跌落至她的身上。
“哎呀!”
也不知道是谁口中发出的声音,反正陆嘉禾现在已经被吓的脸都白了。
陆嘉禾下意识地伸手将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抱在怀里护住,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脑袋上便遭了几下重击。
深夜上山收土豆的程宜没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土松动了,一下子便掉了下去,她本以为自己这次会摔的卧床几月,没想到却跌进了一个既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被土豆砸晕了头的陆嘉禾就这么抱着人躺在地上躺着缓了好一会都没起来,倒是“罪魁祸首”程宜最先撑起身子打算检查一下身下人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程宜扶着身下人的箭头撑起身子,她撩了撩挡在眼前的秀发,趁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庞。
“怎么是你啊?”程宜看清楚身下人的脸庞后整个人都呆楞住了。
被大土豆砸的晕头转向的陆嘉禾听着对方最终说出来的话皱紧了眉头,“你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程宜闻言盯着身下的人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现下正躺在趴坐在陆嘉禾的身上。
她抿了抿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尴尬从陆嘉禾身上起来,可等她刚站起来却又摔坐在了一旁。
晕乎乎的陆嘉禾侧头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的程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真么话。她伸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土豆扔到一边,随后抹净自己脸上的尘土缓了缓起身走到程宜面前。
“你怎么了?”陆嘉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脑门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程宜坐在地上揉捏着自己的脚踝,“扭到脚了。”
陆嘉禾闻言瘪着嘴皱了皱眉,“还能走吗?”
“我歇会就行。”程宜蹙眉捏着脚踝,心中更是将今夜上山收土豆摔伤的罪全都怪到了眼前人的身上,她心想要不是因为早上和陆嘉禾一行人撕扯了半天,她也不至于要大半夜来收土豆。
陆嘉禾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额头上的大包,“你家在哪?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程宜安自在心中生闷气,根本不想搭理陆嘉禾。
本性善良的陆嘉禾抬头看了一眼,这么晚她一女子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更何况脚还扭伤了,“我背你回去。”说罢,陆嘉禾便其身上前伸手想要将程宜架起来。
“不用!”程宜生气地捡起手边的大土豆往陆嘉禾身上扔。
刚被土豆重击过的陆嘉禾现在看见土豆就脑袋疼,她笨拙地闪躲着身子将对方仍来的土豆,“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程宜闻言愣了一下,十分好奇陆嘉禾白天的时候陆嘉禾可是在她面前落荒而逃的,怎么现下还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了呢?
陆嘉禾看着程宜目光古怪地盯着自己,生怕对方将自己想象成了那般恶毒小人。
“我是看天色太黑了,城外太乱你又扭了脚才开口想要送你回去,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先回家了。”
程宜看着眼前不似说假话的人犹豫了一会,遂开口道:“那你先帮我把土豆捡回来,我明天还要卖。”
陆嘉禾闻言长叹了口气,随后起身拿过程宜身上的背将土豆一个个捡了进去。
“你背着这个,我背你。”陆嘉禾程宜从地上扶起来后便将装着土豆的背篓放到程宜的肩上,随后绕道对方面前蹲下身子等对方上来。
程宜单着脚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随后向前弯腰将整个人的身体靠在了陆嘉禾的背上。
“嚯!”
身子单弱的陆嘉禾在感觉到身后的重量后长喘了一口气,她咬了咬牙双手抱住程宜的双腿将人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