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联的细丝却割向他的四肢百骸,将皮肤切出血来。
险要的一根,竟是直切咽喉。
千钧一之际,他灵活地绕剑一缠,将要害前的丝线别开,而后气劲灌注剑与全身一震,丝线悉数断裂开去。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铁链一圈,把他绞了个死。
根根链条一寸寸勒紧,他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的痛呼。
还有两座石山合撞而来,要把他挤成肉饼。
他双腿撑在其间,不出片刻,就被巨大的压力推拢。
他心头一慌,又在顷刻间为镇定所覆盖,“必须尽快找到阵眼才行……”
眸光在错乱的山石铁链中扫过,忽地一凝。
这一切看似毫无章法,实际都围绕着一块不起眼的山石转动。
那块山石转向何方,其他的东西便按照一定轨迹,在它周围运作。
他瞅准那块如鹰鸟般,掠来掠去的山石,而后猛地弯剑弹出去。
铮地一响,似鸣金之声。
长剑精准地契进去,那块山石爆开。
牵一而动全身,周遭的轰隆声,铃铃声,悉数停了,耳朵登时清静无比。
合撞的山石堪堪擦着他的脸。
他拨开松动的铁链,侧身走出山石形成的狭窄通道。
“这阵破了,化龙晶石呢?”他边捡剑,边巡视四周。
“还有,九州剑阵不是剑阵吗,剑呢……”
思索间,地面轰鸣,裂成锯齿状边缘的四瓣。
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还未起跑,就掉了下去。
他即刻转剑朝下,在剑尖点到地面的那一刻,借力一弹,然后稳稳落好。
那是一个演武台。
台子四面,立着九九八十一尊睚眦雕像。
它们金刚怒目,凶煞地盯着台上之人。
不过很快,那些可怖的雕像便隐去了,大雾即起。
李相夷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
嗖嗖嗖——
什么东西破雾刺来。
他提剑一挡,是金属相错的声音。
“原来那块山石,是打开真正剑阵的机关而已。”
这下面才是剑阵所在,雾与剑都是那些睚眦吐出来的。
时下看不见,他只能通过耳朵去聆听剑的声音。
迫近之时,便执剑隔来扫去。
剑与剑摩挲来,摩挲去,他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阵中的剑极短,有的还没有剑尖和剑柄。
是断剑!
又是嗖嗖地响,一柄断剑划过他胳膊,又一柄削过他腹部。
接二连三,防不胜防。
他打来打去,这些剑却从不落地。
它们死而生,生而死,一会儿分散,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是漫天箭雨,一会儿是腾跃的游龙。
时间一长,他有些吃起力来。
一吃力,手中的剑就稍稍一顿,顷刻间,一把断剑插入他肩头。
他一咬牙,右手格着其他剑,左手则握住那柄断剑,奋力一拔,温热的血涌出来。
欲扔掉的时候,那断剑却带着他的血,自动脱手而去,再度凌厉地飞转袭击。
“是磁铁,阵中有快移动的磁铁,引着它们飞来飞去。”他思忖。
“磁铁如何移动,像外阵石头上串联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