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危险的交易,都是用真心作的。
承桑绿绮,将来未必不是陆忧身边的隐患。
可此刻的陆忧,倒是让奚瞳高看一眼。
因为世人往往高看自己,坦然认输的没有几个。
奚瞳对陆忧行了礼:“公子,多谢你在虹州对我和妹妹的照拂,如今京城已至,风云已起,奚瞳祝公子得偿所愿。”
话说完了,奚瞳欲走,可陆忧再次开口。
“奚瞳,赵臻让你侍寝了吗?”
啧……
奚瞳有些郁闷,这个问题之冒犯、之低端、之毫无风度可言,以陆忧的智商,他不会不知道,可他怎得又问了一遍?
奚瞳看向陆忧,陆忧神色泰然,仿佛问了一个再正经不过的问题。
奚瞳:“很重要吗?”
陆忧微敛眉目,但表情是极认真的:“很重要。”
奚瞳无奈:“没有。赵臻清心寡欲,平日里肉都不多吃一口,对美色实无兴趣,更何况,我也算不得什么美色。”
陆忧稍感庆幸,微笑点了点头。
男女之间,即便没有真心,但若行过鱼水之欢,总要生出几分羁绊。善缘是缘,恶缘亦是缘。
赵臻对酒色的抗拒,大盈人尽皆知,朝堂之上,他对权力的追逐狂热至极,可在私下,衣食住行清苦得宛若僧侣。
陆忧对奚瞳总有几分不甘心,他想着,只要赵臻一日不宣幸她,他便还有几分机会。
女人同仕途相比,不过脚下尘泥。他是,赵臻更是。
待他在京中站稳了脚跟,奚瞳未必不会有回到陆府的时候。
陆忧所想,奚瞳自然不知。
她只回到赵臻的车辇上,准备同他一道回太傅府。
进了京城地界后,林载已经回了禁军营,紫虚则被一支暗卫小队先行带回了府上,去收拾她和奚瞳即将居住的厢房。车上此时只坐了赵臻一人。
奚瞳刚一上车,便觉得周围寒气四溢,而寒气的来源,是赵臻的眼睛。
“他问你什么了?”
“没什么。”奚瞳想要蒙混过关。
“奚瞳。”赵臻沉声叫了她的名字,是警告,也是威慑。
奚瞳深吸一口气:“他问我有没有侍寝。”
赵臻眸色更沉:“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咯,太傅大人龙章凤姿,品味高绝,怎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奚瞳觉得自己不做公主之后,拍马屁的工夫精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