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的眉眼和声音都带了笑意:“还渴吗?”
“渴。”出于本能,奚瞳回答,可稍作思忖,就又开了口:“不渴了……”
“可是我渴。”赵臻道:“你渴的是水,我渴的是你。”
于是赵臻又饮一杯,奚瞳又得一吻。
最终奚瞳轻轻喘息着依偎着赵臻。
“赵臻,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们太……太耽于美色了。”
奚瞳真心说道,自打她同赵臻经了人事,便都有些放纵,赵臻如今散朝回家也不看书了,只一心同她耳鬓厮磨、共赴巫山。
奚瞳承认,赵臻让她很快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快乐过。可色是刮骨刀,人在情欲里浸泡久了,骨头就软了。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奚瞳对赵臻有期待,对自己亦然,她希望赵臻实现他的抱负,她也希望自己成为对天下有用之人。而这些理想,同情欲似乎是天然相悖的。
赵臻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透过她不安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她的担忧。
“奚瞳,我太老了。”
“嗯?”
“我比你大十岁。”
奚瞳从赵臻的胸膛上起来,看向赵臻,他的目光真挚而悠远。
“我昨天梳头时,发现了一根白发。我仔细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眼角也有不易察觉的细纹。奚瞳,你还是少女,我却已经是中年了。”
奚瞳的心猛然一滞。
她下界时,是十九岁。十九岁是她殉国的年纪,也是她成仙的年纪。
而赵臻……她没怎么注意过赵臻的年纪。因为她自己“活得”足够久,也因为赵臻的容貌足够英俊。
今日经赵臻一说,她才想起,正月十七开朝那天,裴叔告诉过她,那天是赵臻的生辰,三十岁的生辰。
赵臻继续道,语气里满是遗憾:“放在民间,我这年纪,是可以做你叔父的。我若此时不努力,日后哪怕你想,我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奚瞳听了,不禁失笑,世间男子都对自己的体力莫名自信,怎得赵臻这般妄自菲薄。
她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他的双唇因为奚瞳掌心的力气微微嘟起来。
“什么叔父?是哥哥好不好?”奚瞳笑,十分热血的鼓励道:“哥哥哪里是中年人,哥哥风华正茂。”
赵臻握住奚瞳的手,眼睛里迸发出深刻的喜悦:“你叫我什么?”
奚瞳道:“哥哥啊。”
“再叫一声。”
奚瞳这才明白,赵臻喜欢她这样称呼他,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声音也不由低了:“哥哥。”
可很快,赵臻的鼻息又找到了她,又是一席缠绵的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