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奚瞳强忍下心头怒气,开始一些自我调整,她一个仙女,跟一个患有一些精神疾病的凡人计较什么呢。
但她还是觉得赵臻喜怒无常的样子很不可爱,于是回头补了一句:“改改你的臭脾气吧!你这样迟早得肝病!”
奚瞳走后,赵臻便入定一般坐在了她坐过的蒲团上。
她的体温尤在,欲念将他灼烧得生疼,他额上渐渐生了细密的汗。
他闭着眼睛,摇曳的烛光像极了他体内的欲火,他明明关闭了视觉,却仍旧能看到火焰的舞动。
夜那么长,他那么疯狂地渴望。
赵臻不知道他这一夜要枯坐多久,他只知道他体内的情潮同恨一样难熬。
……
周潮出任黄门侍郎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京城。
是夜,栖梧宫里,红盏为太后周怀淑解下钗环,梳头按摩,自打那天太傅大人进宫之后,太后已经数日睡不好觉了。一双杏眸里,遍布红血丝。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红盏瞧着很是心疼,今日听内侍总管说了家中小少爷的事,她才总算觉得心安一些。
“娘娘,太傅大人心中,还是有您的。否则老爷同他这般剑拔弩张,他怎会放着那么多近臣门客不用,却用了咱们小少爷。”
周怀淑自然不似红盏那般天真,她知道赵臻绝不会被儿女情长左右用人。
但周潮被赵臻招揽,对她来说,终究算是好事,周潮毕竟姓周,日后她也能通过这个弟弟,知道赵臻更多行踪和想法。
“启禀太后!”门口传来内侍总管尖细嘹亮的声音:“大司徒大人到!”
周怀淑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到底是亲生父亲,周怀淑起身相迎,可站起来才发现,来的不只是周正,还有周演和周潮,而他们父子三人背后,还有一个娉婷身影。
周怀淑眸底闪过冷光,周韵仪……她怎么也来了。
周怀淑好歹是太后,几人对她草草行了礼,便堂而皇之坐了下来。
“父亲深夜入宫,所为何事?”周怀淑脸上显露出疲惫。
“黄门侍郎一职,赵臻定的是你弟弟周潮,你可知他是如何想的。”
周怀淑摇头:“不知。许是赵臻看中了周潮的才华吧。”
“他有什么才华?!”周演道:“这些年他净给咱们周家丢人现眼,赵臻用他,能安什么好心?父亲,我早就说过,这小娼妇身心早已尽数挂在赵臻身上,哪里还会为咱们周家考虑一点?!问了也是白问。”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周怀淑胸中生出浓浓浊气,可终究忍了下来,至于周潮,更是全程低着头,宛若木头。
周正没有责备周演对长女的辱骂,只开口说道:“潮儿,黄门侍郎是要紧职位,你如今做了,是你的造化,为父将你辛苦养大,你莫要忘了你是周家之人。”
周潮点点头,无人看清他的表情。
周正表情转暖,看一眼周韵仪,转头对周怀淑说道:“还有一月就是中秋夜宴,届时你妹妹会于飞鸾台献舞,你寻个机会,将她带到赵臻身边。”
周怀淑胸中浊气终于突破喉头,恨声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给赵臻塞女人吗?还是这种贱妾所生的女儿?!”
周怀淑气急败坏,周韵仪却不恼,面上只有讥讽冷笑。
周正拍案:“周怀淑!你以为你做了太后,就可以在为父面前放肆吗?!我告诉你,周家没了你,有的是女儿!皇后!太后!一样做得!至于你,好好掂量掂量,能不能没有周家!你这些年污名在外,我周家还认你,已然宽宏,你最好放聪明些!”
周怀淑的双肩颤抖起来,眼眶里蓄满了泪。
周韵仪则伸手放在了父亲的小臂上,安抚道:“父亲莫要动气,深宫寂寞,先帝为人……呵……又有些没分寸,长姐这些年过得苦,一片真心皆给了太傅,听闻此计,难免失态。父亲同她计较什么呢?”
说完,周韵仪又看向周怀淑,眼底带着笑:“长姐也莫要激动,我接近赵臻,说到底是为了咱们周家。赵臻孤身多年,身边早晚会有女人,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我。好歹我是你亲妹妹,总不会害你的,是不是?”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周怀淑恨得颈间的青筋都露出来。
周韵仪笑意更深:“更何况,若不是姐姐,如今太后的位子,本应是我的。拿走一样,还回一样,天道如此。姐姐放心,我不是你,不会强占旁人的东西。赵臻的心也好,身子也罢,妹妹不介意同姐姐分享。”
周演点点头:“还是韵仪懂事,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与周怀淑一母同胞,若我亲生妹妹是你便好了。”
周韵仪的双眸变得真挚:“兄长这话说的,妹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自然就是哥哥的亲生妹妹,是否同母,又有什么关系?”
“好。好。”周演感动点头。
周怀淑的双目猩红,双手紧握,指甲恨不得掐断。
说完要紧事,周家众人离宫,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潮在栖梧宫逗留了一会儿。
他握住周怀淑的手,看她的眼神透露出痴态:“长姐,整个周家,只有潮儿懂你此刻的伤心。你放心,父亲兄长不疼你,潮儿疼你,日后潮儿就在宫中了,一定会对你好。”
周怀淑望向周潮丑陋的长满痤疮的脸,一阵恶心,她狠狠甩开周潮:“放肆!本宫贵为太后,岂是你这贱妾之子可以攀附、同情!滚出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