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脚步声迟迟没有响起,他似乎就停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她能感受到陌生的、危险的目光落在她的后颈。
后颈那一块皮肤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姜栗抿着唇,心跳加快。
脚步声也在这时响起,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她握紧了拳,转过头。
不等她对上那张脸,另一道声音划破也黑暗——
“姜栗。”
他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清亮,有点沉,带着某种情绪。
姜栗在前两天走样线调查动物痕迹的时候,曾在山坡下发现过鼠兔的洞,这些小家伙们的洞穴不只是自己的住所,也为其他小动物们提供栖息地和避难所,例如雪雀、云雀等鸟类,这些鸟儿们为了躲避捕食者的进攻,会躲进洞穴里避难。
此时的她就像那只躲避捕猎的云雀,慌乱地扑进鼠兔的洞穴中。
姜栗朝着宋澹奚跑去,像小熊在夏天无数次奔向树荫下打盹儿的男生。
躲在他身后停下来,她的心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宋澹奚密不透风地挡在她身前,和陌生男人对视两秒,那男人走了。
姜栗小口喘息着,情绪尚未平复,身形完全被高大的宋澹奚挡住,别人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前面的状况。
“他走了。”
宋澹奚转头看她。
姜栗抬眼,小心翼翼地从宋澹奚身侧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她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他其实没做什么,是我单方面被吓到了。”姜栗小声解释,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胆子有点小。”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瞬间宋澹奚的眼神,他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和男人对视残余的冷意,压迫感尚未收回去。
黑沉沉的,让人心跳加快。
他皱眉道:“下次在里面等。”
姜栗忙点头,心想不会有下次了。
许是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姜栗在面对宋澹奚时有些紧张,晚上的课程很久才进入状态。
幸而他很包容,始终耐心地听她说话。
姜栗缓过来后兴致明显提高了,她提起自己小时候观察自然的方法:“我喜欢在纸上画画,那时候我没有水彩笔,就用铅笔或者黑色水笔在纸上画,这样能加深印象。”
后来长大了,姜栗才在书上看到,画画是常见的自然观察法,画画有助于加深记,你需要专注力,需要长久地注视被观察的事物,颜色、形状、纹理等,一切都深深刻入脑海里。
宋澹奚对这个生长在南明某个小岛上的女孩子的童年产生了好奇。
他问:“你对自然产生兴趣的契机是什么?”
姜栗眨眨眼,回忆道:“小时候爷爷奶奶,或是叔叔伯伯们,说起海里的鱼虾都如数家珍,但他们对山里的动物了解就没有那么多,特别是昆虫。夏天山里总是很吵闹,我听着昆虫的鸣叫声,问大人们那是什么,但没人告诉我答案,我只能自己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