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步骤从构思,草稿到起型都可能需要不止一天的时间。
考虑到这一点,节目组事先告诉各位雕刻者活动的题目和照片,就是想帮忙缩短构思和起稿的时间。
但贺新衡不仅活动参加得晚,还因为各种破事影响了他的思绪。
就算是现在,他也因为满脑子想着江树燝的苍白脸色,提心吊胆地注意着江树燝的一举一动,蹦不出任何灵感。
有步骤快的已经拿着画好的草稿开始着手雕刻了,周围也围上了一大群观众,摄像机不得不钻着空子拍摄。
步骤稍慢些的也拿着画板徒步前往小木屋,还没走到附近便文思泉涌,边走边洋洋洒洒地在画板上作画。
贺新衡在原地拉过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地望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工具出神,丝毫不抬头看远处的小木屋一眼。
江树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拉过另一只椅子在贺新衡旁边坐下。
似乎是动作过于干净利落,呆滞的眼神像极了交卷后的放空,大家总觉得他们已经画好了草稿,路过时无一不例外地伸长脖子,好奇地往桌上的白纸张望,又在看到是空白时狐疑地瞄了他们几眼。
其中还有几位看过综艺的围观人员,上前问他们怎么不开始画。
“我们有自己的步调。”江树燝答道,余光偷偷瞄了几眼贺新衡,眼神满是担心。
周围围观的人都挂着看戏的表情,在附近站定,像看笑话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桌上一尘不染的白纸。
“唉小伙子,不是我说啊,你们会不会刻呀?不会刻就不要在这里傻傻坐着啦,四处走走看看他们怎么刻哩。”一位好心的大妈在旁边出谋划策道。
人群中几声细微却又刺耳的嘲笑声传来,伴随着压低声量的话语。
“他刻不出来啊,直播的时候好歹还能画个草图,怎么现在连图都不会画了。”
“搞不好直播也是骗人的,中间不是休息了会吗?那会儿换的图吧。”
“真逊哈哈哈。”
江树燝闻言,神情紧张地往一旁瞟了瞟,却只看见贺新衡镇定自若地撑着下巴,眼神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江树燝松气:「他没听懂就好。」
心声:「别多管闲事。」
贺新衡的确没听懂那几个人说的话,他也没有间隙去考虑了,当务之急,是要找个方法逼着自己将画画出来。
他还需要完成温雁棠的要求,好脱离温雁棠的控制。
至于婚约,口袋里的两颗柠檬糖足够让他相信,江树燝说反话只是迫不得已了。
但这协婚还是得解开,他要带着江树燝一起逃离温雁棠的控制后,和江树燝从头再谈一次恋爱。
本来他们的恋爱就不应该和协议扯上关系。
贺新衡低垂着眼眸,铅笔搭在白纸上许久,只留下了一个不显眼的灰点。
他知道他当下需要好好画一副设计图证明自己。
但他画不出来。
他不想回忆有关小木屋的一切。
贺新衡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纸上的小灰点变成几条没有规律的线段,在围观群众和摄像机下显得异常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