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衡看着那滴眼泪出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江树燝哭了。
他低头凑近了些,轻轻抬起手抚上江树燝的脸,帮他拭去眼泪,佯装镇静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39度不算特别高,但如果有严重的不适反应,39度就很危险了。
“树燝?”贺新衡又开了口,语气间的镇定消散得一干二净。
“……”江树燝抬手抹了抹眼泪,缓缓捂住眼睛沙哑着道:“头疼……”
似乎有些脱力,杯子差点从他的手中脱落,贺新衡连忙抬手接过,将杯子放到了一旁,将江树燝拉进了怀里,不住地拍着他的背。
“还有其他难受的反应吗?比如想吐之类的。”贺新衡犹豫着开口,语气满是胆战心惊。
江树燝头埋在他的肩上,轻轻蹭着摇了摇头。
只是头疼那就还好。
贺新衡松了口气,抬手在江树燝背上安抚着,柔声开口安慰道:“没事啊,痛一痛就好了,那是体内的细胞在和病毒抗争呢。”
埋在肩上的头轻轻点了点,贺新衡微微低头,在江树燝耳边轻声道:“喝点热水睡一觉会好得更快。”
他拿过床头的水杯,递到江树燝手里,示意他多喝几口。
江树燝很听话地往下灌了大半,钻回了被窝里。
贺新衡帮他掖了掖被子,打开床头柜的台灯。
“我去找浸温水的布来帮你降降温,你先睡。”
江树燝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贺新衡不由得微微扬起嘴角,伸手轻轻撩开江树燝额头有些杂乱的刘海。
好乖。
看着江树燝逐渐熟睡的脸庞,贺新衡缓缓起身,踩着轻盈的脚步往外走,关上房间灯,轻轻将门合得只剩一条缝。
过没一会,他便拿着一条浸过温水的布回来,帮江树燝擦了擦脖颈、肘部和手心。
温热的布逐渐变凉,贺新衡将布放到医药箱上,帮江树燝重新盖了盖被子,坐在他一旁沉默地看着他。
好像之前他生病发烧的时候,江树燝也是这么在他旁边坐着陪了他一个晚上。
他们除了特殊的时候,其余时候江树燝都要求分房睡,说是晚上可能要熬夜通宵容易影响对方。
那天他隔天醒来时,烧已经全退了,手心却感受到一阵温暖。
是江树燝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似乎被他的动静惊醒,江树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抽开,欲盖弥彰地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说道:“你醒了。还烧吗?”
然后就被他骂了一顿。
现在想来,得亏那个时候是夏天,江树燝过后也没有表现出不舒服来。
陪着他那么睡了一晚都没有生病,怎么今天会病得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