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光裸的许睿宇就联想起自己来了,曾欢馨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红着脸,连忙用手臂遮掩住自己,她蜷缩在床角,栗色的长卷发倾泻下来,将她遮掩去了一大半,也挡去了许睿宇火辣辣的眼神。
“我,我要回房了,”曾欢馨不想靠近许睿宇,只是伸出纤细的小腿,想把被许睿宇压在身下的棉布睡裙给勾出来。许睿宇连忙让开身体,然后帮着曾欢馨将那件棉布睡裙拽了出来,他拿在手上,那件睡裙已经皱巴巴如同隔夜的菜干一样。
曾欢馨红着脸,一把夺过睡裙,手忙脚乱地便胡乱套上。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遗漏的东西,连忙在床上摸索着找起来,凌乱的床上满是纠缠纵情过后的浓烈味道,让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是不是找这个?”许睿宇问着曾欢馨,她回转头一看,只见许睿宇的大手里提着一条薄薄的蕾丝内裤在问着她,曾欢馨刚抬起眼看到这一幕,便犹如被雷劈中,她猛地伸出手去抢过了那条内裤,然后咬着唇深埋着头,羞怒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晌她才用颤抖的手在许睿宇的面前将那小小的内裤穿上,反证她什么没被他看过?她再装就是矫情了。曾欢馨没有抬起头,所以没有看到许睿宇那双黑色的眼眸在看到曾欢馨这个暧昧而性感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深沉,只是他已经极力在克制住自己再次涌动起来的欲望。
曾欢馨穿好衣裳,连忙下了床,便往门边奔逃而去,许睿宇并没有拦住她,他只是怔怔地望着她,也不随之穿上衣服,他身体的动作异常邪魅,但眼神却是温柔和歉意的。
曾欢馨从心底里哼了一声,心中便有气。她在门边站住,她深呼吸一口,用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然后才有勇气回过头来,对许睿宇说:“这是第三次了,之前我们有约定,三次这样以后初夜权就自动取消了——”
“我知道,”许睿宇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但并没有对曾欢馨的话有反驳意见,“既然你不愿意,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次数也达到了三次,所以你说什么提议,我都接受。”
“你——”这下换曾欢馨有些意外了,在她的意想中,许睿宇无论怎样,一定会跟她讨价还价的,因为十万元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他们收入微薄的阶层来说,要赚很久才能赚回来。许睿宇的大方让曾欢馨有些愣怔。
半晌之后,她问着许睿宇:“你,你不后悔么?”
许睿宇远远地看着曾欢馨,缓缓地说:“我做过的事,一般不会后悔,你放心吧,我不会向你讨要的。你不是想要自由么,想找个有钱人么?我不会拦你——”话虽如此,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却低了下去,听起来总有些抑郁。
但是许睿宇的话却让曾欢馨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今晚怎么受委屈了,至少她用她的放荡和大胆换取了真正的身体自由,她不再欠他了,想到这里,曾欢馨觉得心里一松,她什么也没说,便开了门出去了。
在曾欢馨离开后,表现得很潇洒的许睿宇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向后重新躺在了床上,床褥间,枕被上,都还留有曾欢馨身上幽然的清香,这些都只能让他陡添忧郁,不管他怎么做,她的心总是不属于他。她的心只属于有钱人。
有钱人?许睿宇睁着眼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做有钱人,其实有钱有什么好?那么多的束缚,那么多的规矩,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教条要遵循,难道没钱的自由还比不上有钱的枷锁么?!
许睿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来今晚他又要失眠了,这是他离开家里之后的再次失眠。不过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小女人。
人心的夜晚过去,又迎来了新的一天。从连绵不断的噩梦和春梦中惊醒的曾欢馨醒来时,全身好像都没有力气。她用手掩住自己的脸,在被窝里不住叹气。她真不想起床,因为要面对那个她所讨厌的想逃避的人。
她竖起耳朵倾听隔壁的动静,但是隔壁却很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在心里建设了半天,对自己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你什么也不欠他了,怕他作甚?这么想着,才有勇气撑着酸痛的身体起了床,换好一件家常便服,便开门出去了。
昨夜李若雪和程小喜没有回来,而许睿宇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曾欢馨站在许睿宇房间里的门口,悄悄望进去,看到他的床折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了昨夜的凌乱与暧昧,屋子里清爽干净,这让她有些发怔。
屋子的电话响了,曾欢馨连忙吸拉着拖鞋跑过去接电话,却是孙淳阢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替曾欢馨又争取到了一个代言,而且想把他的顶头上司介绍给曾欢馨。曾欢馨满腹心事,却还是强颜欢笑,不管心情怎样,赚钱养家糊口的工作总是排在第一位的。
傍晚的时候,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出众,摇曳生姿地便出了门。许睿宇还没下班回来,她也不会等他,她和他总归是两条不同路上的行人,有过短暂的交集之后,从此便要各奔前程。许睿宇充其量只是她生命中的插曲,但孙淳阢,才是她的主旋律。
路两旁有的无名花盛开,迎风送来了芳香。荼蘼原是夏天的最后一朵花,开到荼蘼,便无退路,也不能继续美丽了。
风轻轻地吹拂着曾欢馨的鬓角,她朝着倚靠在名车边的孙淳阢缓缓走去,却感觉自己就像开到茶糜的花一样,充溢着绝望的美丽,只在危险的边缘绽放出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