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拂云被世子抓走了!”
罗婉霎时散了睡意,趿鞋起身,“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抓人?”
“就在刚刚,一个丫鬟来说世子叫拂云出去问话,我看见拂云一出屋子,就被世子的人绑起来了!”
院中,宗越挥手叫一个小厮上前辨认:“你确实把消息递给她的?”
那小厮细细打量过拂云,斩钉截铁道:“就是她,她说一定转告世子您的。”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见过你?”
拂云不防被人无端端泼了一盆脏水,一贯温和的面容生了急色,“世子,我是冤枉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更不曾收到过什么消息!”
宗越不语,手中转玩着短刀丁零作响,转目看向匆匆赶过来的罗婉。
她未及梳妆,只用头带松松系了头发,外头披了貂绒裘衣,里面却只穿了件不宜示人的襦裙。
宗越挥手,命小厮退出昆玉院。“越郎,拂云犯了什么错么?”
罗婉声音不重,但皱着眉,目中也罕见地失了温和,戒备地望着宗越,显然对他大半夜带人闯进十分不满。
宗越不语,望她片刻,忽然长臂一伸,将人卷进怀中,微微低首凑在她面前,几乎轻到无法察觉地吸了吸鼻子。
唇角便勾起冷笑,“罗氏,小爷今日就遂了你的愿。”
单臂箍在她腰上,提着人进了寝房。
他并不熟练,也无技巧,唯有一身夹杂着赌气和愤怒的蛮力。
他气势冲冲,带着烧杀抢掠屠城般的暴虐闯进来,又陡然入定一样安静,看着她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忍痛微抿的唇角亦渐渐松弛,甚至抬眼朝他望来,稀奇讶异于他的……速战速决。
宗越如蒙大耻。
重整旗鼓不过一息之间,卷土再来已是甲骑具装的重甲骑兵,比头一回闯城更凶猛勇武,看着她眼中的稀奇讶异,在他的蛮力威压之下,散成了一片不可捉摸的水雾。
她闭上眼睛,随波逐流,顺从着他肆虐而起的所有急雨风浪。
没有排斥,没有抗拒,也没有什么委屈,只是,也不曾如平日那般温言软语,唤他一声“越郎”。
除了被他围追堵截无处可逃不得不破口而出的声音,再没有别的话。
她越是沉默,他就越是较劲,越是蛮横,越要让她知道,他骨头有多硬,不要试图算计他,欺骗他,甚或,驯服他。
她身上弥散着葡萄酒的香气,整个帷帐之内都是这个味道,她一定饮了不少。
明明是一个酒鬼,竟还问他酒辣不辣?
她大概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真实的惧怕和忍耐,不敢放肆的让他搅起的声音蹦出来。
他忽然掀起帷帐,提着人到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