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的行装可都收拾好了?”
两人刚刚入席,安丰侯就看向罗婉问,罗婉忙说:“父亲放心,已经收拾好了。”
“宁多勿少,国子监课业忙,别叫他在这等小事上分心。”安丰侯特意交待一句。
听闻这话,罗婉有些心虚,她很清楚宗越精减之后的行装应当不够他支撑十日。自家小弟生活简朴,每次入学带的行装也不少,宗越惯来侈靡,这行装显然是顾不住的。
可是他固执地不肯带那么多,她也没办法。
“不够了我自己回来拿,我是去读书,不是离家出走。”
宗越语气冷硬,安丰侯又想教训他态度不敬,罗婉忙插话:“父亲,越郎给授业博士和同窗都带了见面礼,若再带很多行装,怕太惹眼了,若不够,儿媳命人去送便好。”
安丰侯当宗越只会惹事生非,听闻他竟给博士和同窗带了见面礼,心想这儿子原是通晓人情世故的,教训的话遂又咽了回去,只嘱咐他到国子监好生用功。
“你二表兄就不说了,你定是望尘莫及的,只有一桩,现下你妻弟也在国子监读书,你若是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比下去了,我瞧你脸面往哪搁。”
宗越能进国子监读书,安丰侯自然是高兴的,只他考了倒数第二,差一点没能进去,也叫安丰侯吸了一口冷气,怕他到国子监一松懈,旬试岁试不合格,又叫国子监赶了出来,便打算拿罗家小弟激将他,难得他听罗婉的话,这一招应当有用。
“知道了。”宗越难得没有同父亲犟嘴。
安丰侯顺了意,便不再说话,自斟酒饮了两杯,瞧着畅爽的很。
夏氏看出安丰侯的满意,也含笑对宗越祝贺一番,又拿出长辈的苦口婆心,嘱咐说:“元郎,到了国子监,须得尊师重道,可不能像在家里对你父亲一般,也不能像小时候,与人打架生事。”
夏氏待要旧事重提说几桩他曾闯下的祸,互听咚的一声,她吓得打了个颤,循声望去,是宗越不耐烦放下酒杯的动静。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别真找个女婿一个倡妾接一个倡妾的买。”
宗越上元节撞见宗孟芙和瑞王在一处打情骂俏,知道夏氏动了攀附之心,本没想多管闲事,是夏氏挑衅,非要在罗婉面前说他儿时丑事,那也别怪他当众揭她的短处。
夏氏立即面露委屈,闭口不言,只可怜巴巴看了安丰侯一眼。
安丰侯便又教训宗越:“那是你亲妹妹,你做阿兄的,就这样盼着她不得好?”
宗越深知父亲有多偏心,懒得与他争辩,一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酒,起身说:“我吃好了。”
便要带着罗婉一道离席。
他明日就要去上学,安丰侯亦不想今日再闹得父子反目不欢而散,没有喝令强留,在罗婉恭敬地对他请示离席时,一摆手允了。
回到昆玉院,罗婉刚刚漱洗完毕,坐在妆台前通发,宗越也进了内寝。
他已换上中衣,径直朝她走来,夺了她手中的檀木梳扔在妆台上,抱起人放去榻上。
罗婉知道免不了这遭,虽觉时辰尚早,他大概又要闹很长时间,却也没有推延。
他也不会容她推延,惹得人不耐烦了,遭殃的是她的衣裳。
不知是否因为她的顺从,他今日倒是颇有耐心,并不急于去扯寝裙上的衣带,只是侧身而卧,屈肘支着脑袋,一双凤目入定似的落在她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