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不再问了,对他微一福身行了辞礼,就要转身进门,又听他唤了句“弟妹”。
“二表兄,还有事么?”罗婉转过身来问。
姜少微沉默着,良久,才道:“烦请好生照顾嫂嫂。”
这话根本无须他来交待,罗婉和麴令徽多年密友,既冒着得罪韩夫人的风险将人带了出来,还不够明显么?
他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多唤了那声“弟妹”,至于后来那句话,纯粹是无话可说而已。
可她还是认真地答应着他:“二表兄放心,我会的。”
她说罢,礼貌地再对他作辞,转身迈进门去。
宗越何德何能,可以娶到她?
若非母亲偏心,若非母亲怜他……
姜少微克制了那些蓬勃生长的恶念,母亲说的不错,宗越自小丧母,跟在他屁股后面,曾把他当作亲兄长的,他不该去嫉妒他。
宗越还在书房里读书,他出门时未告诉他是来这里,他新作的文章还等着他批阅,他须得回去了。
待姜少微离去,宗越才不紧不慢地从另一个巷子口出来,看着他的背影,紧了紧眉头。
二表兄为何要瞒着他来这里的事,他要见罗婉,有他相陪,不是更妥当么?
之前那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更浓烈了,二表兄果然是有问题的么?
只瞧着罗氏还算坦荡,莫非是二表兄一厢情愿?
宗越比姜少微先回到冀国公府的书房,坐定之后却没办法像之前净心看书,凝目盯着姜少微空荡荡的位子。
二表兄离开时,他问他去哪儿,他只说有事,却不肯明确告诉他何事,后来还是三表弟同他说了去给表嫂送东西的事。
那是罗婉的宅子,二表兄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给他办,就算是姨母交待的让他亲自去,也是可以和他同行的,又或者大大方方告诉他。
但二表兄什么都没做,没有提前告知,也没邀他同行。
他当然知道二表兄是受姨母嘱咐去做事的,可他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有一个卑劣恶俗的揣测。
他竟觉得,二表兄是去看罗婉的。
他知道这个揣测卑劣恶俗且毫无根据,但他就是感觉越来越不妙。
依二表兄的为人,绝无可能对他的妻子有什么想法,事实上,二表兄也的确不曾做过什么明显越界的事情。
可那种感觉,那个卑劣的揣测,就是在他心里生根,并且茁壮成长,越来越茂盛。
宗越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他不能去质问二表兄,明明二表兄什么都没做,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就是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