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元妮儿预料到的一样,见报之后,她把宝贝捐赠出去的消息,在胡同里迅速传开了。
邻居们一见到元妮,就用惋惜的目光看她,还有好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元妮绝对是缺心眼……
元妮也不在乎这些个,只要目的达到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反正胡同里的新闻都是一阵一阵的,谁家都有出风头的可能。
在元妮去呼图河的日子里,胡同里发生了不少大事儿,大家期盼已久的公厕,终于拔地而起。
新公厕采用冲水式设计,墙壁和地面都贴着瓷砖,比原来的茅厕干净卫生多了。
“现在整个胡同的人都跑来这边上厕所,得找两个管理员。”丁大妈愁的不行,又要开始找人手了。
这两年进城的人多了,但类似于扫厕所之类的活,还是没有人愿意干。
公厕管理员不仅要扫厕所,还得维持秩序,因为门口有洗手台,好些个人不自觉的人,就会趁着人少,跑过来接水甚至是刷鞋。
“是得好好管理一下,挺好的一个公共设施,可不能糟蹋了。”元妮附和道。
“我听上边人说,要是管不好,就准备把公厕承包出去,改成收费的,这样就可以治住那些占公家便宜的人。
但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听上面说,承包费定的可高了,我估计不会有人去承包的,出钱又费力,一不小心就赔了,谁整这个呀?”丁大妈小声说道。
听丁大妈这么一说,元妮就明白,承包时代快要来临了,小到公共厕所,洗澡堂子,大到废品收购站,都将进入可承包的行列。
“光是承包公厕吗?澡堂子呢?”
“好像是也要承包。”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个消息跟家里人说了。
大舅母立刻动了心,“承包公厕能赚钱吗?”
“在人多的地方肯定赚钱,咱这个小巷子里可不行,最多收支平衡。”
大舅母不说话了,想多挣点钱咋这么难呢?
进城有阵子了,眼瞅着四舅舅家越过越好,大舅母心里很着急,倒不是见不得别人好,而是她也想多挣点钱,手里有闲钱,才好帮两个儿子安家置业。
“咱这块主要以居民为主,承包公厕是不成的,我倒是觉得,澡堂可以承包。”
讨论一下子热烈起来。
胡同里的大澡堂子,纯粹是公益性质,一张澡票五分钱。
跟公厕的情况一样,趁着洗澡的机会,好些人把全家的衣服都带到澡堂里洗,在这种情况下,靠澡票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要想赚钱的话,澡票最少得卖两毛钱一张。”姥爷说道。
“两毛钱一张,你咋不去抢啊?”姥姥斥道。
“不是……妮儿刚才不是把承包的道道,都给咱说清楚了吗?包澡堂子,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不涨价,怎么把承包费赚回来?”
姥爷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其实早在县城的时候,他就承包过自行车棚的买卖。
不管是承包哪一门生意,里边的门道都是一样的。
四舅舅摇头,“这事没这么简单,要是两毛钱一张澡票,大家伙一准都不来了,咱们得在别处下手想办法。”
“就一个澡堂子,光溜溜的进光溜溜的出,又不像去饭馆点俩菜,你能咋想办法?”姥爷双手一摊,表示他只会涨价。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寻思着,可以在前头柜台摆一些香皂,洗头膏,拖鞋,毛巾什么的卖着。
然后再把后边池子整修一下,有愿意掏高价的人,就给他们提供单间,再配个搓背的师傅。
这部分人的澡票可以定的高一点,五毛甚至一块都可以。
至于普通人,还是维持原来的价格,或者稍稍涨一点也行。”四舅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