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龙回:不用,到点了,你就锁门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客厅的几大袋子行李,回道:我今晚不回去了,家里的钥匙已经交给我姨奶保管了。今晚行个方便,把沙发借我睡吧。
这次隔了十几分钟,顾玉龙才回信:你可以搬我对面去住。
我回:那你呢,你不搬了吗?
顾玉龙回:我房间脏,不适合你住。
我回:没事,我收拾一下就干净了。
顾玉龙回:把你身份证号告诉我,我给你在网上定宾馆。
我:不用,浪费钱,我睡沙发将就将就吧,等你考虑好搬进对面的空房,我再搬进你现在的房间住。
顾玉龙:你为什么不住进去?
我:我吹惯了风扇,空调是专门给你买的。
顾玉龙:我不吹空调。你把身份证号给我。
我:干嘛非要我出去住,咱俩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很害怕看见我吗?
顾玉龙不答,大约半个小时后,才托那条狗给我传信:我另外请了两个清洁工打扫卫生。带上身份证,在外面楼梯口等我。
我愣住了,顾玉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把原本该是我干的活转给别人干也就罢了,还说要跟我出去住。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这本是件好事,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就没见他出过门,今儿他突然抽风说要出去,不会是被我催着搬家催急了。心情激愤打算出去找地方噶我吧。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只能听之任之,带了身份证出了门,站在楼梯下面的阴影里等他。
明月当空,楼道里有人在练习吹笛子,声音时断时续,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悠悠扬扬跟割了舌头的女鬼低吟浅唱似的,使人毛骨耸立。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了过去,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只手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不敢回头,抖着手问道:“顾玉龙,你属猪的吗?这么慢。”
顾玉龙不说话,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整个人除了脚,几乎等同于喝醉了一样,大半个身体都压附在我身上,硌得我肩上的肉疼,好像背了一副石头做的骨架一般。
“太黑了,我看不见,你让我摸个手机照个亮吧。”我说。
“不行!”顾玉龙戴着黑口罩,声音阴鸷得要命。
我被他的声音唬住了,在他的“押送”下,我把自己的那一副钥匙交给了包租婆,由包租婆转交给前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随后跟着他去了惠大学对面的青季大酒店。
“您好,欢迎光临。”前台小姐笑盈盈地说。
我拿出身份证刚要开口,顾玉龙便拽住了我的胳膊,嗓音粗哑地道:“两人,单间。”
“单间两百八,押一百,大床房还是双人床?”前台小姐贴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