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倒也无意继续追问,“萧怀文之前抓到过你,因为沈璎又放了你,他要为这些赎罪,时间是三年,三年之后,我可以为他赐婚。”
还要三年。她还想着借他们成婚的借口去看沈璎,然后方便行事。
这条路行不通,乌春又问:“我快过生辰了,你记得吧?我堂堂皇后,得有生辰宴罢,你总不能那时候还关着我。”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你的生辰宴,可以让乐师舞姬到院子里来,至于那些大臣,他们送过礼就够了,你不必亲自出席,也就没有出坤宁宫的必要。”谢绥理所应当。
他复又抬起眼,“你若是要寻机会跑,还是死了这条心好。”
中毒
乌春无计可施,只好作罢,不再劝说。
乌雷在宫中暂时有一处住所,每日会来看一看乌春。谢绥就这么任由她和乌雷耗着,毕竟乌雷总是要回南疆的,他总不可能在这里守着乌春一辈子。
天气渐渐开春,帝都的柳条垂下万条碧丝绦,新燕啄泥,春意从大地升起,在整个帝都蔓延出一片葳蕤。
皇室有春狩的习惯,谢绥是即位的第一年,此等礼仪免不了。许多贵族为了表明对新帝的拥护,也会带着家眷前来,王孙公子身侧常有美人相伴,谢绥若是不带着女人,似乎说不过去。
乌春想了想,觉得这是绝好的机会,但要说服谢绥让他把自己带出去,如何是好呢?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她从玉梨口中听闻了一个消息。
太医院最近新来了一个女郎中,出身永州王氏。
永州王氏昔日和谢绥的家族关系匪浅,当年谢清之平定东夷祸乱之时,王氏的家主做校尉,两人生死患难过数日,情谊匪浅,谢绥小时候还见过王氏。
只不过后来谢家倒了,王家也没落了,举族迁徙至偏僻之地。
这女郎中便是王氏的女儿。
如今入帝都,也有王氏投靠谢绥的意思,谢绥将她拨入太医院,也算是表明了对王氏的示好之意。
下人都说,春狩其实很危险,当皇帝的哪能不带几个太医出去,说不定陛下这次就要带这个女太医一起出狩猎呢。
乌春听到后,心里滋味复杂,就像之前成静仪说要嫁给谢绥的时候,她心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她想,可能是因为跟谢绥纠缠了两辈子,她习惯性地将谢绥当做她的所有物了,未必是因为有多喜欢,而是出于习惯。
就好像每日佩戴的簪子,她也许并不怎么喜欢,只是因为戴得久,习惯了它的存在,若有人要将它拿走,她心里会不乐意。
夜里在水池边和谢绥做那事的时候,乌春身体僵硬,心不在焉,眼神游离。
谢绥察觉到了,从后面搂着她,掰过她的脸,低声温柔问:“怎么了?”
“你既然心不在我这里,还来坤宁宫做什么,找你的心上人去。”乌春神情低落。
谢绥莫名愉悦,低低笑了一声,“谁的醋坛子翻了?说说,我的心上人是谁?”
乌春故意拿捏起阴阳怪气的腔调,“有人从小就和你见过面,两小无猜,还有家族情谊,数年不见久别重逢,自然是枯木逢春、死灰复染……安……”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绥的动作打断,断断续续的成了破碎的声音。
“你说的是王湘?哪儿听的传言?我不过是让她在太医院挂个职罢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死灰复燃?”
“可他们都说……说,你要带她去春狩,你一个皇帝,不带郎中……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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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这么荒唐的话你也信?我不带皇后带个女郎中?置你于何地,你是一国之母,我置天下于何地?”
乌春快要哭出来,“可是你又不肯放我去,要我怎么信你?”
她白皙如雪如丝的脸颊,被氤氲的濛濛奶白热气蒸出了粉霞色彩,几缕发丝沾湿,凌乱黏在腮边,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谢绥喉结滚了滚,可他沉默了,他似乎是在犹豫。乌春从他的动作中觉出她这一番话让他心里又气又愉悦,于是拉长了语调,“你就是不爱我,才想这么久的……你不带我出去,就是为了带别的女人——”
没有哪个男人招架得住这些,谢绥前世或许可以,但今生是从红尘中走过一遭的人,满身孽障,满身情欲。
他沉默着弄了许久,才舒出一口气,从脸颊到脖颈,都沾染上一层陶醉的红意。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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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里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嗔怪。
“真是前世欠你的。”
乌春虽然累,但目的达到了。
……
春狩毕竟政治意义更多,也是王公贵族们拉拢人脉的好时候,营帐中的交谈声皆有弦外之音,乌春真心觉得他们这样说话挺累的,几个大臣对她行完礼后,她就去了谢绥的营帐,跟他待在一起。
他们处在距离狩猎的山脚有一里的地方,山里的野兽不会来。白日去山中打猎,夜里返回营地休憩。
乌雷也来了,按理说他是不能参加大宁的狩猎的,但由于皇后的关系,他也被谢绥准许了。
谢绥在山的外围狩猎之时,会带着乌春,让她坐在他身前,双臂环绕她。
如果遇见野鸡野兔,他会在乌春耳边轻轻“嘘”一声,气息挠得乌春脖子痒,然后她就不敢出声,像只乖乖的兔子。谢绥在她咫尺处搭弓射箭,手臂肌肉偾起,线条流畅,射出的箭利落干脆,没入猎物咽喉,行云流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