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春回过头。
白玉兰花下,立着一道修长身影,芝兰玉树,清风朗月,穿着深黛色的长袍,正是沈珩;旁边一个官员打扮样的清瘦男子,正往回走,只能看见背影,就是和沈珩说话的人了。
她和沈珩隔得不远。
他们的身份应该避嫌。
乌春略弯了弯膝盖,算是行礼,便要离开。
因为存了赶紧远离沈珩的念头,走得快,这里本来就生着茂盛草木,乌春不留神踩到了藤蔓上,脚一扭,跌了下去!
“三皇子妃!”
沈珩大步走过来,下意识伸出手来,他弯着身,眉宇间含着担忧,“你可能自己站起来?若不能,便扶着本王罢。”
乌春有些意外,随即低下头。
这般落落大方,倒显得乌春自己扭捏作态了。
刻意避嫌,确实不如不避来得大方。
乌春便先试着站起来,脚踝实在疼得没法走路,方将手搭过去,“有劳泽安王。”
沈珩用手臂让乌春借力,自己的手却一瞬也不曾触碰过乌春,哪怕这里没有宫人眼线。
隔着层布料,乌春感觉到沈珩的手臂有力,但是和沈绥的手臂线条不太一样。
沈绥的肌肉紧实有力,沈珩的是匀称结实,比较起来,大抵是因生长环境不同,沈珩过的日子要更闲适优渥些。
一路搀扶入了凉亭,乌春坐好后,沈珩道:“失礼了。你且在此处候着,本王这便去找人唤太医。”
乌春道:“不必劳烦泽安王,我会些医术,伤得不重,只是些跌打损伤罢了,待正骨过后,之后只要走路慢些,回毓宁宫不是问题。”
沈珩却道:“三弟今日不在宫中,既然本王瞧见了,便不能不管。你既会正骨,待你正完之后,本王唤台辇车来送你回毓宁宫,三弟那边本王去解释,你不必多虑。”
说着走远了去。
毕竟女儿家的裸足也不是外男能看的。
大皇子真是个周全细致之人,性子也温和正直。不管是对方才逾礼的下人,还是对这个本应是他的妻子的、身份极其尴尬的弟妹,都给足了体面。
乌春对这样的人一向更有好感。
望着他那背影,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意。
连沈珩这样和她没什么干系,甚至同她应该避嫌的男子,都对她细致体贴,为什么沈绥的心永远都捂不热?
四年啊。
沈绥,上一世你对我那般决绝,你有你的大业要完成,我既无法改变你,便不再奢求,这一世我只想好好活着,觅得自在,不再讨你的欢心!
我们总有天涯海角、陌路两立的一日的。
求助
乌春回到毓宁宫。
惊莲意外地看着自家殿下从辇车上下来,乌春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惊莲扶着乌春道:“看来大殿下为人不错。但,三殿下若是知道了,恐怕要殿下多费些口舌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