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出去通报。
沈璎脸色不大好看,“完了,被三哥发现了……”
“三殿下发现什么了?”
“昨日你伤得太重,我便求了嫂嫂来丽姝宫帮你治伤,嫂嫂在我这里睡了一宿,早晨方回去,按照三哥那看嫂嫂跟看眼珠子似的性子,肯定要恼怒,这是来丽姝宫寻你问罪了……”
萧怀文道:“殿下莫要担心,我会向三殿下如实禀告,只要坦诚以待,说不定三殿下会稍加宽恕。”
萧怀文见到沈绥后,跪在他面前,对着他先磕了三个头。
饶是沈绥敏锐,也想不到萧怀文在沈璎殿里睡了一晚上,眉头微蹙,却没有扶萧怀文的意思,“这是怎么了?”
萧怀文将前因后果交代一番。
沉默片刻后,沈绥忍下跳动的额角青筋,问:“你伤的是哪儿?”
“回殿下的话,卑职受了军棍,伤的自然是……”
话未说完,沈绥一脚踹到他胸口,萧怀文被踹得猛烈咳嗽,沈绥尤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萧怀文登时咳出几点血星子。
萧怀文再木楞,也反应过来沈绥原先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恼怒恐怕也是因为皇子妃为他治伤,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于是咳嗽着安慰道:“殿下莫要恼怒,三皇子妃身为医者,眼中本无男女,能够为卑职治伤,说明三皇子妃心胸坦荡,大方磊落,且不计身份,可见其良善美德。”
他说乌春的好,沈绥却越听越刺耳,“从前本宫不觉得你能言善道,今日说了这么多话,依本宫看,不如不说。”
用得着他夸赞乌春?这良善美德不要也罢!
沈绥双拳紧握,但他终究不是个满心里都是情爱之事的人,今日来是有正事,隐忍半晌道:“你手底下的人能入当年关谢阮阮的冷宫罢?”
开始步入正题,萧怀文支撑着站起来,道:“自然是能的。虽明面上不大容易,但宫中办事,手段多得是。”
沈绥于是将自己的筹划说给萧怀文听。
萧怀文神色渐渐凝重,末了道:“此事确实蹊跷,若能在冷宫查出些什么,自然是极好的,请殿下放心,卑职自会全力以赴。”
沈绥回到毓宁宫,一路上都脸色阴沉。
出现在逢春殿门口的时候,乌春上来迎接,笑容甜得发腻,“哟,夫君回来了!”
她笑得灿烂,像是娇花舒展开艳红花瓣,似乎下一瞬就有暗香袭来。
沈绥想质问她昨夜的事,话又被她这个笑堵了回去,闷在心里,只有一声淡淡的“嗯”。
……
薛尚仪来到毓宁宫的时候,先是见到沈绥,板正地行了一礼,然后瞥见乌春原来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心下登时明白了过来,一张脸便板了起来。
“三殿下固然宠爱正妃,但该有的规矩不可少。夜里翻墙宿丽姝宫,白日里当着宫人的面上树,竟是堂堂皇子正妃所为,成何体统!若不加以管教,恐怕日后愈发嚣张。”
沈绥眉目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礼节,给足了这位尚仪面子,“尚仪说得是,但爱妃身娇体弱,你让她在这日头下站三个时辰,是否有些强人所难,若是她无事倒还好,若是她有事,因此害了病,罪责该落在谁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