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有江寻昼的空间,许秋筠顿时感觉呼吸顺畅许多,不争气地用手往脸上扇风。
路上越想越气,看江寻昼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幻境困不住他,压根不需要去找薛修杰,估计几秒钟的事,他就能从幻境里出来。
行,他相信他最初是打着了解实情的目的来看看,结果碰巧看见了自己。
好了,人不跟了,实情也不了解了。
怎么还玩烽火戏诸侯那套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种人。
太坏了,许秋筠忿忿地想,还说那样的话。
耳上的红一直没消下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望着远去的身影,江寻昼收回目光,嘴边衔着那抹笑容被按捺下去。
好可爱,他心想,手指不自觉摩挲着。
老板丝毫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店里发生了什么,继续调试着相机。
手里的动作慢了几分,眼里多了落寞,他试着集中精力,但结果都是失败。
儿子说过了这段时间就不忙了,他心里苦笑,这是当他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吗。最近有人收到小道消息,街坊邻居都在传,搞得人心惶惶,有的人家都收拾行李去外面避难了,他难道会不知道?
过了这段时间,听起来有盼头,可这时间是多久。
没人知道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就像这相机,你调试得再好,按下快门后你也不知道最后会拍成什么样。
他每天在为儿子骄傲,却也每天都在担心这个时刻的到来。
军医要随兵上前线,在战地治病救人。
别说什么在后方就没事,只要在前线就会有危险,一个不经意就会丧命,会回不来。
他不会问,不会走,儿子还在前面,自己怎能离开。
他就等在这里,开了家相馆,给客人拍照,赚点小钱,填补家用。好让儿子不用为家里担心,不用每月寄钱回来,给自己多留点。
“许秋筠”看出老板心情不好,索性没说话。
他坐在棚下的小沙发上,手肘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嘴角轻轻勾起,看着镜头。
闪光灯一闪,相机定格下这一幕。
阳光透过实木窗棂落在假山的流水上,“许秋筠”被那反射的白光晃了一眼。
他别开脸,往里走去。
阵阵古琴声从屏风后传出,绕开支在两旁的青竹,往中间走就到了一楼公共的茶室。
今天人不多,只有两位相约品茶的老者,端坐在木椅上惬意地听着琴,桌上摆放着被使用过的茶具和基本上没碰的糕点果脯。
一旁的灰台子上高高矮矮摆了十几把炊壶,注意到有客人来,琴女依旧低头专心演奏。
“许秋筠”环顾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
一个通往别处的小门里走出来一名女子,女子见到他一愣,手上还拿着罐茶叶,忙放在一边上前来招呼:“先生您好,这边请。”说着,想引客人去到另一张空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