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与他在一起,时时恪守礼数,从未越雷池一步。”
崔珌还是不说话,她泪珠滚下,抱住了他:“阿兄,我生气、伤心,是因为相信谁都可能伤害我,唯独你不会。”
“可是连你也把我……当成一个随意欺辱的女人,那我往后还有谁能相信?”
“哥哥,阿妩还能再继续依靠你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那只手终于又贴上她的背,这一次轻得像一片羽毛。
崔妩强忍下颤抖,喊他“哥哥”。
“放心吧阿妩,我很快就去做县令了,我的抱负……是青云直上,怎可能会和自己名义上妹妹不清不楚。”
“我刚刚只是太生气,吓唬你而已。”
除祟
夜里,屋中一灯如豆,崔妩盯着出神。
她洗了半个时辰的澡,泡在水里,指尖苍白发皱,虚伪的眼泪已经擦干了,崔珌离开时的话,让她安心了些。
崔珌往后要做官,有自己的忌惮,就算要使坏,也只敢偷偷动手脚,尚能控制。
她说把崔珌当亲人,也不是假话,这么多年的关爱陪伴,崔妩感念在心,但从他犯了神经病,一切都变了。
至于徐度香……
他的所作所为称得上该死!
崔妩给过他机会,既然他不珍惜,也不必留这个不受控制的隐患。
“让周卯去瞧瞧,徐度香到底下山了没有。”
“要是他还没下山,离开季梁城……”她闭上眼睛,“把他处置了。”
“是。”
已是深夜,窗户轻响,翻进来一个人,黑发披散遮住了脸,白纷纷的宽大衣服,任谁看了都得吓一跳。
枫红吓得差点摔了水盆子。
“别喊别喊,是我啊。”来人撩开头发,不是妙青是谁。
枫红稍稍一想就清楚了:“娘子又交代你去作怪了?”
妙青“嘿嘿”一笑,颠颠去跟崔妩禀报:“香炉里的香已经换了,大人吸多了没什么事,只是小孩吸了,会体热多眠,白天没什么精神。”
枫红担忧:“药不会有问题吧?”
妙青拍拍胸脯:“是娘子从前装病配的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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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早点去睡吧。”崔妩说罢,撑头看向窗户。
枫红已将纱窗重新放下,外头茅厕的已经用结实的木板挡住,气味消减了不少,茅厕影子黑黢黢的,像只趴着的大黑狗。
周卯出去一趟,到了第二日才回来。
“徐度香已独自下了山去,小的跟着一路,看到他在城外码头登上一叶小舟,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