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妩随口道:“好啊,我使人给的姨父些银子,让他纳房小妾,姨母定要宽和以待,给晚辈做个榜样。”
当她是小孩子,会怕长辈一个“酷烈”的评断。
姨母果然噎住,摆手:“我不管你的事了,你也莫管我家事!”
“那我也得同姨父说,要不是姨母小气不让,小妾现在就送到他家去了。”
这么喜欢找事,夫妻俩吵去吧。
这边的动静已经传到了二房,崔珌的母亲孟氏一边走一边问:“听说吵起来了,妩儿,你怎么样了?”
她眼里都是焦急在意,一看就是关心崔妩。
崔妩一见她来,脸蛋一皱,伏到孟氏怀里,哭诉道:“阿娘,我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大伯母和姨母这般为难,就是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崔信娘已经不想说话了,崔玮蹦了起来:“叔母生的好女儿,亲姐妹过世了,让她办点事,她就口出恶言,你来得晚,是没听到她说的话有多难听!”
“她说话难听,还不是让你们给欺负狠了?她要好说话,可不是要被你们剥皮拆骨吃干净才罢休。”
孟母忍着泪花,说道:“我孩子还病着,专程过来上一柱香,送完她姐姐最后一程,这就结束了,旁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也知道大娘子你丧女悲痛,但大可不必拿自己的痛来折磨无关的孩子,她在谢家活得不易,你们张着她的旗子做事,可见从没心疼过她,她为什么要帮你们?”
崔妩把崔母抱得更紧。
崔信娘梗着脖子不说话。
刘选过来把母女俩往灵堂外送:“好孩子,你没什么错,是你伯母太伤心了口不择言,你快回去吧,回去吧。”
“妩儿,咱们家去,折腾到现在,你该是饿了吧。”孟母牵着她离开了。
人走了,出殡的时辰也到了。
唢吶高鸣铜锣响,僧侣们起身绕棺木念经,停了七日的棺材被穿上木杖,扛了起来。
崔信娘抬手抚摸着棺木,喃喃自语道:“雁儿,你不用怕,阿娘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上路的。”
劫持
那厢崔妩已经回到了二房屋里,陪着崔母崔父说话。
二老都是温暾和善的人,养孩子一视同仁,虽然是捡的,但从未亏待过崔妩,这些年崔妩早将他们当作父母。
连崔珌的出格之举,她都忍下,没有告诉二老。
当初在钟娘子面前她说自己不在乎崔家人,根本就是假话。
午饭之后,崔妩和孟氏一起去送崔雁最后一程。
长长的送葬队伍出了季梁城,结果遇上了闲汉躺在路边收钱,寻常人家给点钱打发走,不误了时辰就是了,偏偏崔信娘硬气,一气要把闲汉们撞开。
两方起了冲突,抬棺的仆役被撞倒,崔雁的棺木倒翻在地上,场面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