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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开门，例行检查！”

少年穿着中衣，将门移开，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出示路引”，门外站着一个玄衣男子身后跟着船老大，此刻正冷冷看着他。

少年将路引递给他，玄衣男子瞧了一眼便将路引还给了他。

“可以了，休息吧！”少年拿回路引关上船舍门扣了锁，躺回船板上睡觉。

玄衣男子检查了其余船舍回了楼船，黎堇城洗了热水澡换好了衣服正躺在二楼软塌，兵书停留在同一页，他此刻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水中两人四目相对时的画面，还有小木船上那人白净的脸庞仰望星空的样子，兵书是一个字未看进去。

片刻后冬平上来禀报：“公子，据百里号船老大所说，他船上的人早早就入舍休息了，没人出过船舱，您说的那个叫王二茍的人，属下刚刚瞧他也是一脸刚睡醒的样子，没有异样。”

“百里号是吧，吩咐下去，这几日跟紧了这艘船！”

“是！”

爃州往南下一个渡口便是遂州，两处距离约莫一百二十里，因着顺水行舟的速度相对快一点，二个时辰便能到。

夜半，子时一刻，几艘客船便停靠在了遂州渡的木桥上，零星有几名船客下船。

子时到丑时为客船休息时刻，客船降了帆，准备一个时辰后再起航。

楼船停靠在百里号左侧，二楼左右两边各挂了一个气死风灯，楼内没有点火烛昏暗看不清东西。

黎堇城站在一侧窗户边，身旁冬平正在禀报百里下船人员情况。

“下了一个褐布衣的男子，其余的都还在船上。”

“嗯，派人盯紧了”丑时一过，客船便井然有序的驶出渡口，船夫们大力摇摆着船桨，距离下个渡口合州同样需要两个时辰，不过到了合州天就该亮了，会有新的船客登船，早到的话还能多揽一些客，合州繁华，早市也热闹，会停留半盏茶时间给船客下船休息。

请君入瓮

卯时，日出东方，百里号的船舱内脚步声凌乱，快到渡口了，人人背着包袱想着下船吃个早饭顺道买点一天的干粮。

黑衣少年出了船舍，带上斗笠，背着同色包袱排在队伍后面准备下船，他得去打听一下遂州城内有没有赌坊。

楼船内，黎堇城拿着粥碗站在窗边，持着银勺喝了一口香粥，看着斗笠少年下了船，身后不远处夏武冬平远远跟着，几人消失在转角他才回到坐上，放下粥碗拿起兵书看了起来。

斗笠少年穿梭在早市间，买了些果脯糕点，问了几个摊贩遂州赌坊情况，几人都摇头道无，遂州竟没有赌坊，爃州城有赌坊只不过眼下还去不得，他担心爹爹的人出了山南西道，爃州毕竟离得最近，他只好暗暗记下，等日后混熟了这一片再做打算，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回了渡口。夏武冬平手里拿着果脯糕点也回了渡口，冬平上了楼船，将果脯糕点放在案上。

黎堇城拆开一包糕点，粉色的桃花糕，闻着到底挺香的。

“人回来了？就上去买了这些”

“回公子，王二茍除了买了果脯糕点，还一路打听了遂州赌坊的事情。”

“赌坊小小年纪就染了这种嗜好着实可惜了！”

“公子有何打算”

“两川内连乞丐都被拉去参军了，他那样的，若是能参军便好了，也算迷途知返，你安排人一路到泸州渡口宣扬招兵诸事，务必诱人！”

“这是！”

“你下去跟秋升交代一下，午膳煮九宫锅，多备点菜！”

冬平应声告退，心里想着世子这是有客半盏茶时间到了，百里号率先驶离渡口，楼船开拔缓缓跟在一边。

斗笠少年拿着一包糕点倚靠在船头围栏旁，前方到渝州，过后是昌州，昌州后面便是泸州，他的船钱是付到泸州的，得在那边停留一日随便找个工留个印记，第二日再乘船往北去陵州，往北还有两个渡口，根据行船的速度明日一早便能到泸州渡口。

清晨的太阳没有那么热烈，吃了几块糕点转身准备回船舱，此刻船舱内笑声一片，几个船客在那寒暄，楼船隔着三丈远的距离，在偌大的江河上，这点距离怎么着也近了些。

斗笠少年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二楼窗边一片紫色的衣角，扶着笠沿低头进了船舱。

“二茍兄弟，听说你是要去泸州做工？”

斗笠少年已经适应了这个名字，点头应道：“听说泸州繁华，沿河一路有不少脚夫，便想去试试运气。”

“这脚夫能赚几个钱，你到不如去跟镖，那一趟下来赚的比得上脚夫一个月的工钱。”

“跟镖就算了吧，我一粗人又不懂武，那些地方哪里是我能进的。”

临近一个船客忙道：“你们听说了没，蜀州军在招兵买马，年满十二就能入伍，入伍便得三十两银，这年头还有哪个能比参军更有前途的，原先合州的一个乞丐，参军半年就当了个千夫长，一个月军饷足足十两银吶，这日后若是立个军功什么的指不定飞黄腾达。”

“你这说的到是，还是当兵安逸，蜀州军在西边可是与文州军实力不相上下的，文州军的一个千夫长都只有六两军饷。”

斗笠少年一听文州军顿时提高警惕，坐到临床的木板上将斗笠低了再低。

午时，船舱内众人拿着干粮糕点充饥，离渝州还有一个时辰，楼船传来阵阵香气，客船上的人闻着大口啃着干粮，仿佛吃的是热气腾腾的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