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还成,好久没看书,脑子有点木。”
他不再说他可能考不上,考上的人是万里挑一,家人有期待,却没给他压力。
江知与很想念爹爹,吃着饭,嘴里都咕噜咕噜,夸一阵小谢,又夸一阵哥哥。再把他怎么察觉不对劲,又有哪些不对劲,后边跟谢星珩怎么商量,具体做了什么,堂哥又补充了哪方面,现在进程在哪里,都细细说了。
一顿饭吃完,菜肴撤下,换上茶点,一家人转去小院乘凉继续说。
宋明晖不愧是一家主君,听完就补了一个缺口。
“以工赈灾是朝廷的事,朝廷出钱,灾民务工,是安置也是给朝廷服劳役。现在给我家务工,还是以工赈灾的话,我家依然占了便宜。挪用善款的罪名跑不掉。”
散尽家财又怎样?
农庄还在呢。
新盖的厂房在,新开的荒地在。
东西摆在那里,那就是别人捐钱,难民出力,江家得好。
这是流氓说法。
一开始是江家提供了地盘、活计,盘活了枫江百姓的经济,让他们快速安定。
这也是得到常知县同意的,遭灾的县不是丰州,丰州没有多余的活给枫江百姓做。
工钱实实在在发放了,账单都有,他们还能私吞不成?
谢星珩想过这个问题。
“厂房还没动工,可以说是粮仓。荒地也没撒草种,可以说单纯给他们找活干。”
所有款项名目都在,余额尽数上交。
营生要来年才见效,可以避开这阵子风头。
宋明晖摇头:“这件事坏就坏在常知县什么都不干。他但凡叫个人做监工,这些都好说。”
没人监工,又明确知道背后有人使坏。
他们连赈灾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别人已经上了眼药。
现在不能靠嘴说,要有实际行动。
散财就散得彻底一点。
拆了就太难看,枫江百姓心里会不好受,好像他们这阵子的操劳都是白拿钱。
留着就要分出去,让它从江家私有,变成百姓公有,或者县衙占股。这样子,这个“工”才是给公家做的。
县衙胃口太大。
常知县赈灾,不出人不出钱,也不出力。白捡政绩还想挨夸,吃相难看。跟他合作,营生迟早易主。
找百姓合作又太散,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留在丰州。
再者,天降横财,更显心虚。
宋明晖还有个门路,可以挂卫所的名头。
丰州有小江南之称,每逢征战、演习,都会加赋税,商税更重,以充军饷。
江家根基在这里,江承海自闯荡江湖以来,去哪儿都打点,熟人密布。
宋明晖虽居内宅,也有人脉。
两头打点,不至于连银子都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