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们和隔壁的“云林书院”分别占据着京城中两个不同阶级的学子。且云林书院仗着财大气粗,平时没少嘲讽他们,还挖他们好几个资历较深的夫子过去授课。
东篱书院一直忍着这一口气,想回敬却没有什么较好的途径。
谁让云林书院的学子,大部分非富即贵?身后的背景他们不敢得罪。
这下可好了。
东篱书院在春闱考试第一天,便出来这么大一个风头,尤其是街头百姓都在传闻,东篱书院的学子,举止气派,确实与其他书院的不同。
好几个一直在云林就读的富家子弟,府中的管家今儿个都来赵夫子这打探了,想等春闱结束后,便把府中的少爷转到东篱书院来,问着招生要求以及需要怎么打点。
还有什么比书院突然闻名壮大更让他们这些人高兴的?!
赵夫子嘴角一直翘着都没停下来。
他心想着,这都是托了那位小姐的福啊!
明年,就算是她不赞助书院的纸笔,他也愿意再跟她合作。
严青松就是这群无比显眼的考生中的一员。
他提着竹篮子,排在冗长的队伍中等着开门踏入考场。
他心里忐忑藏着事,左右等着无聊,又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了竹篮里的一应物品。
确认篮子里的东西都无碍后,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双手攥紧了竹篮,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待会看到什么,发生什么,都要稳住情绪,不能功亏一篑!
贡院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四面八方的考生照着顺序穿过一道道门槛,鱼贯而入。
严青松随着人群一步步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将篮子放置在桌板上,从容坐下。
鼓声三响,考试开始。
考官们一个个分发着卷子,渐渐地走进了。
严青松拿到卷子,只瞟了几眼,心如擂鼓。
这跟他在红封上见到的试题,几乎一模一样。
他猜的没错。
这礼部果然已经从根子里腐烂了,连春闱都敢使手段舞弊。竟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贩卖。
究竟是把他们当作什么?
敛财的工具还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
这是料定了他们人微言轻,蚍蜉无法撼树是吗?
他双颌紧咬,攥着卷子的手青筋暴起。最后一丝侥幸也被这现实的冷水浇灭了。
过了良久,他想起刚刚对自己的告诫,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这只是开始,他必须要夺得名次,成功进入殿试,才有机会面圣陈情,为寒门读书人讨个公道。
严青松用左手猛地用力,拍打了一下刚刚颤抖的右手,这才停了下来。
他拿起笔蘸了蘸墨水,略一沉思,便直接在答卷上开始答题。
上面的每一道题目,他早已烂熟于心。
春闱共有有三场,每场考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