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将剩下的两颗小球放回竹节中,解释道:“自从上次别院中一事发生后,我便做了这个东西。如果万一”谢昀顿了顿,继续说道:“万一夫人遇到危险,便将信号弹扔至空中,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他语气认真而又郑重,好像已经在心里重复过无数次。
这个信号弹他试过好几次,只要两个人都在京城之中,烟花升起时,他一定能看到。
“刚刚演示用了一颗,我待会儿再补进去。”谢昀将竹节恢复原样,伸出手又递了回去。
傅玉昭首饰种类繁多,几乎一日一换。唯独脖颈间的一根红绳,下面不知挂着何物,这么久了,他一直见她戴着从未更换。
谢昀早就想亲自做一个暗器给她防身,思来想去,还是做成项饰的形状,藏于衣间,最为隐蔽和安全。
傅玉昭接过他手中的项饰,指尖触到他的掌心,灼热酥麻。
她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脖颈上的白玉坠子。
成亲以来,她想起曾经那个少年的次数,寥寥无几。而这段时间以来,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其他原因,她脑海中出现谢昀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多
傅玉昭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脱离她的控制。
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期待的谢昀,将手中的竹节项饰攥紧,喉咙发胀,最后轻轻地应了一句:“好,多谢夫君。”
待谢昀离去后,她慢慢地将脖颈上的白玉坠子取下,小心地装入一个锦盒之中。
当时年少的一个梦,早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多年来,她也未曾再见到过那个少年一次,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愫,成了她的一种执念和幻想。而她的现在,她的生活逐渐被谢昀的身影填满,日益占据着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是时候将那些情绪理清抛开,让自己从虚幻的梦里抽离出来,不再沉溺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这个坠子,便如她年少时那懵懂的好感,一起深埋于心底吧。
一整天,谢昀自从密室里出来后便不见踪影。直到夜深后,等到四下无人时,他才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进来。
傅玉昭素衣微拢,云鬓松散,青丝如瀑,恣意垂落肩头。她雪白的颈间,系着的正是他今日所赠。
谢昀抿起嘴唇轻笑了一声,眼眸里闪着万千光华。
傅玉昭看到他来后,便将手中的话本子放下。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脖间新换上的竹节向他示意。
“看,我换上了。”
谢昀神色温柔,眼睛瞥到他日日睡的那个美人榻上,今日却没有任何被褥。
他眉毛一挑,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来,试探地问道:“夫人今日没替我铺床吗?”
傅玉昭的耳根都快红透了,别过脸去:“你若是想在那边睡,自己铺便是了。”
谢昀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快些到来,他忽地吹灭了桌案上的蜡烛,房间里陡然暗了下来。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抬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第一次和傅玉昭一同地躺在了上面。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倾泻在他们的身上。
床上的两人,呼吸都在加重了不少。谢昀只要一转头,便能发现她雪白的脸颊已染起一抹红晕,两只双手更是交叉地迭在胸口上,无比僵硬。
可是谢昀却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盯着床顶上的纱帐,只有枕边近若咫尺的青丝,传来一阵阵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