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将发丝别过耳后。
绰绰烛火,对影成双。
谢昀在她的凝视下,神色也愈发变得不自在起来。
算起来两人已成婚多日,但府中眼线还未尽数拔除,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着各自冷淡的态度,偶尔有要事相商,也大都是在白日,且大多都有其他人在场。
如今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谢昀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突然进水了,不然为何非要选在这个时候想过来告知她一声。
还好夜色深沉,掩住了他的情绪。
他微垂眼眸,长睫颤动,目光飘忽不定,最后缓缓道:“我把东西都藏好了。”
傅玉昭眼睛一亮:“真的?”
“我亲自出马,夫人放心。”
今日听闻父皇把户部尚书岑绍元叫进宫里狠狠地骂了一顿。责令他将此次筹集的粮食等一应票据以及账单都整理完整,一日内便要上交,等清远侯他们回来时仔细核对。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趁着岑大人焦头烂额之际,他浑水摸鱼,把日后的铁证都给他们备好了。
只等着清远侯回朝后参上他一本,再加上到时候京城的流言纷纷,这位尚书大人的位置可就坐不稳咯。
谢昀拿起桌上的水壶便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缓缓流淌至喉间,冲走了刚刚的拘谨,他浅笑道:“若不是把齐火和齐炎齐焱三兄弟都给了你,如今这些小事情哪里需要我操劳。”
齐火和齐炎这两臭小子,拿着如此“高薪”,竟就死皮赖脸地跟在傅玉昭的身边了。
他们俩说,反正夫人和主子既已成婚,便是一体。住在府里后,若主子有什么事吩咐,也方便他们随叫随到。
但夫人不会武艺,万一被歹人挟持便毫无招架之力,反而影响大计!
所以,还是夫人更需要他们的保护。
他想起那两人巧言善变、言之凿凿的语气,不由哼笑一声。
罢了,既然给了夫人,就是夫人的了。
那平日里就他自己多劳累些吧,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再像今天这般,他一个人往城西来来回回数趟不得休息,他觉得还是要提前把那几个臭小子给叫走。
夜空中的一轮清月高高挂起,屋内一黑一白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谢昀先移开了目光,他抬手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傅玉昭心中一桩大事落下,心情愉悦,执壶替他满上,眉眼带笑,轻声道:“夫君辛苦。”
“咳咳还有一事——”
谢昀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呛住,片刻后,眉眼间温柔了几分,“龙骑军的郑裕和将军托我转告你,多谢夫人的善举,让他们不至于在这寒冬腊月的时候饥寒交迫,让西北的百姓不用流离失所。”
傅玉昭惊讶:“你和郑将军很熟?”
她记得这关系,书中好像没交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