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只金发的虫族甚至还懒洋洋地打起了呵欠,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打到一半生生止住,然后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与其说他们是在运用策略大军压敌,倒不如说他们是在表演!
表演……这个词一旦进入人们的脑海中,就再也抹不去了,并且越看越觉得这就像是平时那些国家对外展示兵力的模样。
仿佛对抗寄生种这一切,就是为了呈现他们强大的武力——既是威慑,又是自傲。
[你们不敢说我先来——这就是在表演吧,在表演吧!还是每到节假日出来演习,安抚民心那种,根本就没有动真格。]
[我靠,刚才英勇壮烈,热血残酷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感觉现在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华丽舞台的现场。虽然比起寄生种,虫族危险得多。]
[他们……是不是会觉得打寄生种很无聊,轻飘飘地就结束了,所以肯定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种族会这样痛苦。]
[家人们,虫族几十年来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而现在……]
[除了表演给虫母看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恐怕这也是虫母回归后巡视的第一环。展示了武力值,打完了寄生种之后会来打我们吗?呜呜呜……]
直播间的猜测影响不到现场的人。
之前奋力抵抗的战士们拿着手中的武器和同伴们大眼瞪小眼,那些罪犯们也傻愣愣地盯着前面的虫族看,现在毫无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就跟走过场一样。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滑稽。
战场的一角,凭借多人努力才将一只寄生种杀得七零八碎的尸体乱飞,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老、老大,要不然我们趁这个机会逃吧。”
罪犯之中,有人悄悄凑近了之前那位活像是吸血鬼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出主意。
“逃到哪去?流浪星域现在已经成了虫族的地盘,连星盗都被他们铲平了。”
男人手里晃着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摸来的终端,似笑非笑地说。
太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外界的消息,这些罪犯更没想过自己一朝出来,外界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傻眼了,支支吾吾地说:“就算不去流浪星域当星盗,在外面也好啊,总好过继续坐牢吧。”
众人的视线放在男人身上,都在等着他做下决定。
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没好气地说:“如果马菲特这位执政官没有把自己之前所说的承诺履行到位的话,他会知道自己职业生涯迟早要到头的。”
他仰望着前面威风凛凛,强势到完全不可阻挡的虫族,语气沉沉:“虫族来这一次可绝对不是为了助人为乐,帮z9870星杀死寄生种潮这么简单。”
他的一众下属都理解不了他话里的含义,呆呆愣愣地望着他。
男人眼底深埋着一丝不耐,但因着这群人对他以后还有用,于是深呼一口气,解释:“这颗星球的主人很快就会变动了,执政官马菲特在经历了联邦的背叛之后,不管他是不是忠诚的,星球被虫族占据后,他都不会被信任了。他依然还要留在这里,直到死为止。”
“我了解过历史,虫族拿下一颗星球后,并不会驱逐当地的土著居民,只会派遣军队下来,和当地共生。只有帝星和其他八颗供绕它的星球上面是纯正的,完完全全的虫族。”
他说到这个份上,再笨的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老大,你是说,虫族来了之后,执政官需要我们?”
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没错,如果他不执行诺言的话,监狱就会暴动。何况他本身就要利用更多的人,以微不足道的力量在虫族的夹缝中求生存。”
顺着他的视线,众人朝着那些虫族看过去。他们身体自带坚甲,前足肢体锐利,杀寄生种利落干脆,脸上面无表情,就像是杀戮机器。
绞肉机一样的场面让他们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蝉。
不同于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男人深邃的绿色瞳孔中全是惊艳和痴迷。
对强者的羡艳已经成了基因中的本能,人人畏惧的虫族,在他眼中是彻彻底底的强者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惊险恐怖的场面都不值一提。
对z9870星而言的死路,对虫族来说却是无足轻重的小径,随意地踩过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时蕤也在看着这一幕。
他并不反对虫族帮助其他星球的行为,当寄生种来临时,连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们这一次做得很好,第一军队很优秀。”
时蕤抿开了一个浅淡的微笑,眼睛弯弯的,光是一个随心的温柔笑容就让虫族们心中的小鹿乱撞。
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献上忠诚和生命,不都是为了得到虫母陛下的一句夸赞吗?
当兴奋和战栗拢上心头,法布勒斯低下头,真心实意地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陛下。”
对虫母的咏叹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法布勒斯还说:“我们很高兴您对第一军队的这次表现还算满意,我们还惶恐地希望您能发表一些感言,鼓励一下您的子民们。”
“他们对您的思念和在意也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恳求您能对他们有所回应。”
时蕤掌心攥紧了,他看了眼沙盘。那上面的不只有包容自己的虫族,还有其他星球的人类。
所有人都会在投影中看见他的讲话,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法布勒斯赶紧强调,他不愿意看到时蕤这样难受纠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