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安乐堂时,钟行简与妻子道,“此次出行,如若你需要另外置办衣物,尽可拿私库的银两。”
仿佛是告诉她,我的银钱你随便花。
“是。多谢世子爷。”江若汐从善如流应下,
谁会嫌白给的银两硌手。
随行的大姑奶奶笑弯了眉眼,看着两人并行而远的背影,一个温婉大气,一个颀长矜贵,
夕阳把两人的背影拉长,交织在一处。
“我现在看人极准,他们俩定会成为这世间最令人艳羡的夫妻。”
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钟倩儿站在大姑奶奶侧后方,幽幽道,
“姑母独自留府,可要守好了钟府。小心有的人,别被她的可怜像蒙蔽了双眼,被人牵着鼻子走。”
大姑奶奶正想问她话中何意,钟倩儿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里,不再是张扬和傲慢,隐约透出一丝坚韧与果断。
未来十日府里风平浪静,每个院子每个人仿佛都憋着股气,在全力准备着避暑之事。
临行前一日荷翠收拾行装,纳罕地问,“世子爷去不去?需不需要给他整理衣物?整理哪些呢?”
以前自有赵管家打理,可现在东西全在她们院子里,好似需要她们整理。
江若汐百无聊赖逗着馨姐儿,“他从不与我交待行程,等他自己说。”
上一世她做了许多多余的事,猜不出夫君的心思,就先把能做的做了,常常他传回话不去,她又重新把衣物放回原处。
她劳累成疾,说不准也有此间缘由。
没必要这样消耗自己。
她可不再惯着钟行简。
这十日,钟行简早出晚归,每次回到静尘院都宿在东偏殿。
今日过来早些,用过饭,抱着馨姐儿教她写大字。
明日出行,江若汐在准备行装。
“馨姐儿带去吗?”闲暇之时,钟行简问。
江若汐正一件件挑出带走的衣物,眼睑低垂,因新衣而晕上喜色,
这些都是用钟行简的私库置办的,为馨姐儿也做了几件夏衣和秋衣,正挑着合适的带上。
“馨姐儿长这么大,没出去玩过,打算带她一起。”
对她和馨姐儿来说,都是这些年来头一次,所以行装准备得格外仔细,前几日她们还特意列了单子,现在正一样样照着往箱子里装。
钟行简想问的其实不是女儿,
他近些时日一而再再而三献殷勤,以为江若汐总该给他个好脸色,不成想她压根不关心自己去不去避暑。
他已多次示好,只希望妻子回应一次。
行宫避暑
轻曼纱的裙纱摆动,江若汐婀娜的身姿在红漆木箱子前忙碌。
菊香瞅着院门方向,唠闲话似的跟江若汐说,“夫人,您最近有没有感觉一直有人盯着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