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见他呢,许立怎么撵她都不走。
想起上次结结实实的十板子,许立又不敢让她进来,只能等在院外。
昨晚的中衣是他拿给钟行简的。
因为到了行宫,他也发觉夫人没给主子收拾衣物带来。
“我去领罚。”许立知道,今日这顿罚又逃不过了。
钟行简眼眸垂下,刀如锋刃。
“先请表夫人进来吧。”江若汐的嗓音轻柔,从殿内飘出来。
许立站在石阶下看向主子,钟行简猩红的眼眸格外森冷。
仍没说话。
许立把叶婉清叫进院内,她站在石阶下,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扬起甜美的笑,
“表哥,我先前新做了些衣物,昨日刚做好,就顺道带了过来,想亲手交给你。”
钟行简脸色阴沉仿佛能拧出水。
不接,没衣服穿,接了,又当他是什么人。
江若汐瞥他一眼便知他又矜贵与冷傲着呢,眼梢笑着,“多谢叶表妹,世子爷正愁没衣服穿呢。”
示意菊香拿过包裹,带钟行简进屋穿戴整齐。
一身玄色绣兰草长袍,宽织锦束腰,鎏金扣带,钟行简原本耸拔的身姿更加高大挺立。
站在廊下的江若汐转回身,又朝叶婉清夸道,“表妹的眼光真不错,这用料和样式,都一顶一得很,极称世子爷的气质。”
“表妹真是又温婉又能干。”
钟行简整理着袖边往外走,听见这话,手指微顿,眼底掩过似有若无的冷厉之气。
叶婉清道声“表嫂过谦了。”
心里却在揣度江若汐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生怕自己着了她的道,又在表哥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钟行简行至廊下时,面色恢复如常,“叶表妹有心了。许立,送表夫人回去。”
叶婉清这次没有非要再留,微微福身,轻纱随风摆动,淡淡的幽香传来,甚至清雅好闻。
是下了功夫的。
许立自去领罚了,菊香在殿内看顾着还未醒的馨姐儿,婢女们躲到两侧屋里忙,四处静悄悄的,廊下只剩夫妻二人。
江若汐半垂着眸,从钟行简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神色。
蝉鸣躁动,半刻,钟行简才缓声道,“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做得不够的地方不能跟我明说?非要让我猜?或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这话,他不主动开口说,怕是妻子永远冷在那。
江若汐握着帕子,“世子爷平日无论做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跟在您身后问多了您烦,不问我要猜许久,经常要做两手准备。”
妻子徐徐吐字,不似诉苦,只是在陈述喝水般日常的事,“以前您不知道您要不要出门,我们都先准备衣物,您不出门我们再收拾回去。饭菜每顿也会按您的口味多做一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过来,不吃便浪费了。”
说完,江若汐眉眼盈盈,“我只道,你我盲婚哑嫁,凑在一起过日子,各有各的委屈,何苦自己难为自己呢,您干脆一些,我也好张罗不是。世子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