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潋慢慢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沾了一些血迹,连袖口都有些被染红。助手连忙把干净的手巾递过去,陆潋没什么在意地擦了两下。
“先生,您杀了他吗?”
“没有。”陆潋用手巾拭了拭手,接着把一只赤红色药剂给了助手,“在这里杀了不好处理,我给了他点苦头。”
助手小心翼翼地收好药剂:“了解。”
陆潋抬了抬眼皮:“消息都散布出去了吗?”
“是。”助手毕恭毕敬的回答,“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待大鱼入网。”
……
夜晚是“weeds”生意最好的时候,五彩的光闪烁着,打在吧台上面黑发的英俊男人身上。秦垢刚和一个搭讪的美人儿聊完天,唇角暧昧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杯伏特加轻轻摇晃着。
还是这样就好,他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活,每天在外面装装纨绔,花天酒地一下,等夜深了再回到没什么人气的家中,或者干脆不回去睡在基地,继续卧薪尝胆,蓄势待发。
没必要去惹一个不稳定因素。
酒精在戈尔戈拉岛销量固然是极好的,能让人感受到短时间的痛快和心跳加速,但经过中枢神经的刺激和肾上腺素的释放,最后只能够留下宿醉后的头疼。
还是戒酒为好。
这样想着,秦垢却完全没有松开手里的伏特加。
“看来我们秦少今天又要被抬回去了。”迪恩笑着走过来。
“不会。”秦垢意味不明地哂笑两声,眼底溢出一个散漫的笑容。
“不会醉吗,”迪恩浅浅笑着,眼睛眯成了半月牙,“看来秦少酒量见长。”
秦垢把手撑在下巴上,没回答。
“有一个消息比较重要,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迪恩说。
秦垢闻言望了过来。
“是关于佩拉特主城的陆家——陆潋的。”
秦垢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
不能
佩拉特城的人造阳光总是很盛,通过落地窗折射到客厅的桌前,静谧又安逸。
“嘀——”的一声,通迅器响起,一只苍白斯文的手伸了过来。陆允文按了通迅器两下,读完了发过来的信息,藏在透明银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吧。”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开口,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卡百利被逮捕了。”陆允文苍白的手死死捏着黑色的手机,倒衬出有点渗人的感觉,“他的基地被掏毁了,带着“禁果”潜逃的途中被星际缉押署抓住了……”
“应该是陆潋那边动的手脚。”背后的人说,“他的精神海不稳定,只能借缉押署的手先抓住他,之后再想办法拿到试剂。”
陆允文激动地抬头:“您也觉得他没死吗?”
“他要是能这么轻易死了,就不可能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他大概不知道,缉押署有我们的人。”陆允文说,“我们只需要对外宣称“禁果”只是卡百利这个禁核贩子随身携带的红色药剂,直接扣下来,再找机会调换出来……”
“拥有这支“禁果”,我们就可以彻底让陆潋成为我们的提线木偶。”陆允文的眼底全是亢奋,再没了平时斯文的样子,“我迫不及待看到他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了。以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性格,或许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只有我们盯上了这支药剂吗?所有家族都盼着通过这支药剂让陆潋俯首称臣。”
“有人散布了传言。”陆允文说,“现在大家族内部应该很多人都查到了卡百利,想要得到这支红色药剂。”
背后的男人说:“当初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所以现在才这么怕陆潋,又那么想得到陆潋。”
想到当初的事情,即使是如陆允文,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只听背后的男人缓缓道:“想混水摸鱼的人当然很多,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
“陆家的掌权人陆潋根本没死,他借失踪之名来到了戈尔戈纳岛,目的是为了得到一支流落的药剂——以此来稳定他濒临崩溃的精神海。这支药剂不但能够决定他的生死,还能够左右和控制他,现在应该有很多大家族在搜寻这支药剂。
而现在这支药剂正在缉押署手上。”迪恩一边倒酒一边快速将重点说出来。
秦垢听到这个消息静了一会儿,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玻璃杯的杯底,黑色的眼睛望着杯子,却没什么聚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垢偏了偏头,吊儿郎当地笑道,“你知道,我只是一个纨绔公子罢了。没兴趣掺合进去这些事。”
迪恩擦着酒杯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很浅地笑了,“我以为您会很乐意听到这些消息,既然这样,打扰了。”说罢,便转过身去拿调酒工具。
秦垢看着迪恩的背影,突然出口:“等等。”
……
“weeds”附近的街道,也是不少人猎艳的地方,此刻很多人都偷偷把目光聚集到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身上,他黑发黑眸,眉眼非常的锋利,带着一份桀骜和不驯。平常他的嘴角会带着一抹散漫的笑意,来冲淡这份攻击性,引得非常多的人忍不住前去搭讪。
但是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这抹笑意消失了,眉眼间的攻击性就变得非常的强,让很多人不敢靠近。
秦垢人生前二十年因为禁核受尽冷眼,仅仅是为了能够生出一个高阶禁核后代,秦垢作为非法私生子在秦家出生了。但“垢”这个字早就告诉了他,自己永远是一个不能说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