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宋晨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宋晨自小就心思敏感,对他人的态度和情绪变化非常敏锐。无论是一点好意还是一点恶意,他都会将其无限放大。
因此,当他感受到周围人有任何不对劲或异常时,他会迅警觉并采取自我保护措施,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以避免受到伤害。这也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
尽管听到了唐靳年的拒绝,但宋晨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相反,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走进房间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老中医完成按摩。
唐靳年皱起眉头,盯着宋晨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我渴了!"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宋晨急忙走到桌子前,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唐靳年。然而,唐靳年并没有伸手接过杯子,而是问道:"烫吗?"
宋晨将杯子里的水滴在了手背上,试图感受一下水温。唐靳年看到这一幕,额头不禁冒出青筋:
这是跟我置气吗?
"你傻呀!要是水很烫怎么办?"
明明关心的一句话却被他说的如此僵硬。
宋晨脸色微变,解释道:"放心吧,杯子摸起来并不烫手,所以我觉得水温应该比较低。"
听到这句话,唐靳年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眼中的怒气也渐渐消散。
他意识到宋晨并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只是很单纯地测试一下水温。
于是,他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轻声说:"以后注意点。"
老中医看了一眼别扭的两人,摇了摇头后便走了。
宋晨扶着唐靳年坐上了轮椅。
唐靳年有些心虚,“你在生气?”
宋晨蹙眉,有些口是心非,“没有!”
“是我不对,我觉得要是我连洗澡都要你帮忙,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宋晨听着唐靳年的解释,心里的那点不愉快瞬间散去了,不过此刻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分寸。
“你的腿能好,又不是一辈子坐轮椅,就算一辈子坐轮椅又有谁敢轻视于你。你已经足够强大,那些站着的人又有几人敢俯视你。”
唐靳年心口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跳动。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嘴角突然微微勾起:“是呀!谁敢轻视我?”
卧室里的床很大,柔软的床垫和舒适的枕头让人感觉像是躺在云端上一样。即使是两个成年男人同床而眠,也不会显得拥挤。而且,两床被子将两人分开,这使得宋晨不至于感到过于尴尬。然而,尽管如此,宋晨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的人的存在太过强烈,宋晨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
唐靳年今夜却睡得出奇的早,以往那些失眠通通消失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在了房间里,明亮的光线告诉他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揉了揉眼睛,试图摆脱睡意,但脑海中依然残留着昨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