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老子喜欢的人当然是你了!”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然后就对上了何安那一双充满狡黠的眼睛。
“嗯,我觉得也是。”他看着我没羞没臊地笑着说。
“……你是故意的。”我心内真是无比的卧槽,有这演技您老人家怎么不去奥斯卡呢!
何安禁不住哈哈地笑出了声,他一只手还抓着我的手腕,都抓了半天了也不见放,这会儿他忽然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了他的身侧,强行让我坐在他旁边。
“我不故意,怎么能听到你说实话啊。”何安扭头盯着我看,通透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窘迫,但是又很高兴。
不管在此之前我做过怎样的决定和打算,也不管我曾经有过怎样的幻想,我心里对于真正能把何安掰弯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信心。要知道一个人的性取向哪是说变就能变的,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是百分之百地固定在一个取向上,我能奢求何安对我和别的男性朋友不一样些,可我却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活着等到他亲口对我说出喜欢的这一天。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我禁不住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问何安道:“安哥,你应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如果是玩笑的话请你现在立马就告诉我……”
“易生,你觉得我是有多恶劣才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我用余光能看到何安正在定定地注视着我,可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但这也太突然了吧……明明五一那会儿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自己是直的,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只用了俩月的时间就弯了?”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弯是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终于忍不住看向他。
何安望着我淡淡地笑着:“意思就是说如果没有你,我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但是易生,我现在喜欢你,我很确定。”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觉得自己一颗心已经彻底被何安的这段话给融化成一片汪洋大海了……这家伙怎么说这种话这么有水平呢?情圣吧!
我不得不通过使劲喘气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是无论怎么喘都还嫌气不够用,吸入量完全抵不过内耗。
“你是想直接喘休克了然后好让我把你抱回去吗?”何安这时竟然用颇有几分挑逗的语气打趣地看着我问。
我感觉自己脸都涨红了,结巴了好几声才憋出句完整的:“怎、怎么可能!我自己会走的好吧!”
说完我为了证明自己真得能走就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步子还没迈开手就被何安给拉住了。
没错,不是手臂,不是手肘,也不是手腕,而是手!
如果不算上之前在实验室里他替我包扎那次,那这一回就应当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牵手??!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瞬间停滞了。
“安、安哥……”
何安这时也站了起来,又对着我露出了那熟悉的慈父般的宠溺笑容:“被带到沟里的难道不是我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紧接着,他突然靠近了我,然后竟然用另一只手将我揽向他的怀中。
“这样,你总该确信了吧。”
当何安的这句话在我耳畔响起时,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场烟火在一片绚烂中炸得灰飞烟灭了。
“何安……”我下意识地低低叫出了声。
那天晚上,何安跟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找梁竞他们一起打桌游。
毕竟刚在那样的良辰美景之下跟喜欢的人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谁还会想把自己扔到一堆电灯泡的中间去,肯定是要尽可能地让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多待一会儿的。
出于相同的想法,我们那晚便一直在未名湖边待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后来也没什么话题好讨论,就一起安静地坐着看天色一分分地沉下去,月亮和星星都被阴云挡住透不出光来,渐渐地连湖水的波纹也看不见,只能看到天上地下都是一片漆黑,但心里却始终是亮堂堂的。
说得矫情一点,大概就像是心里多了一盏灯,因为知道喜欢的那个人心中也有自己,这盏灯便一直亮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身心俱暖的安定舒适的感觉了。
何安就坐在我旁边,我们俩的肩膀是挨着的。虽然不至于像男女小情侣那样始终手牵着手,但这样近距离的依靠还是让人觉得莫名心安。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然而就在我脑海中骤然飘过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却无法再继续心安下去了。
“对了安哥……”我有些踌躇地叫了何安一声,他扭头看向我,虽然面孔看不大清楚但声音却是清晰的温柔:“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关于今后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试着用一种偏委婉的说法来表达自己的担忧。
何安应该是听明白了的,他看着我静静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还没来得及好好想就表了白,失误了。”
我被他的语气弄得也是没脾气,自己不由也牵了牵嘴角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你傻吗?”何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往身侧搂得更近:“别尽想那些不靠谱的事,你就是顾虑太多了。”
“不顾虑行吗?”我不禁反问,“虽然咱们学校里面也不是没有同性情侣,百合的、搞基的我都见过,但真得要公开出柜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啊?即便别人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又会怎么想?是鄙夷是不屑或是嫌弃,你根本就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