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简家人吧。”
“对了,其实前几天我遇到了简优,和秦隐待在一块儿呢。”
赵泽诧异万分,“怎么还有秦执他哥的事儿?他俩好上了?”
“别想太多,他们十句话里除了标点符号、语气助词外全是工作。”
“那是秦、简两家要合作了?”
“不太可能……简家一直看不上简优,最多要她在公司挂个闲职,重大事务的决策权万万不可能交到她手上。”
简优的身世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干净顺遂,什么小时候被不怀好意的女佣抱走全是屁话,她就是那女佣本人偷偷生下的。
简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女佣没架住诱惑扯谎骗简总自己生的是男孩,妄图借这机会登堂入室,当个下辈子受冷眼但不愁吃穿的“二姨太”。
但简总不肯为自己的失误买单,管他是男是女,连孩子一面都没见过,吝啬地给了十万块钱将人打发。
简优有个大她两岁的同父异母哥哥,没成年就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家里又没人管着,毒瘾越来越大,不到半年就步入注射阶段,管家是第一个发现的,已经无力回天,“开天窗”没多久,五脏六腑彻底被掏空,在床上躺了几天,回天乏术,最终把自己躺进坟墓。
唯一的儿子废了,简总这才把主意打到当年那位女佣身上,辗转多方打听到她的行踪,见了面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愤怒是一回事,怕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又是另一回是,简总再不情愿也还是让简优认祖归宗了。
那年简优正好18岁,在b大念了一年书后,简总拿出一笔钱资助她去留学,她就这么成了梁沂洲的校友。
两个人的故事在圈子里传得五花八门的,甚至有传闻说他们交往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只是梁沂洲想回国接手梁氏,简优却打算留在美国继续深造,理念不合,就此分道扬镳。
关于简优的事,赵泽很少听梁沂洲提起,他就去问比他关系更亲近的周泊予,那货装腔作势惯了,也只笑眯眯地回了句:阿洲挑对象不看喜不喜欢,看合不合适,要真两情相悦,他反倒退避三舍了。
短短一句话,倒是能琢磨出千百种含义,可不管是哪种,梁沂洲和简优的关系都没那么纯粹。
也是有意思,才走了一个秦执,就来一个简优,这三角关系真就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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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刚处理完一堆杂事,明月发来一条意味不明的消息:【你错了。】
她回了个问号过去。
明月:【你老公刚才来我家堵人了。】
问号成倍增长。
明月:【看他那意思,原本还想进我家,等到你回来。】
明月:【这就是你说的分寸感和边界感?】
明月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言欢信了她的一面之词,脑袋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梁沂洲在想什么,怎么就不走寻常路做出有悖他人设的行为?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当事人打来电话,天生一把好嗓,低磁抓耳:“小鱼,该回家了。”
晾了他这么多天,也是时候接过他递来的台阶下了,言欢拖着调哦了声,放大自己的不情愿,又叹了声气:“三哥来星耀接我吧。”
她没说几点,对面的男人也没给出个准信,言欢下意识以为他会等到结束工作,回富力山的途中顺路带上她,然而半小时不到,她大脑又经历一次短暂的昏蒙。
梁沂洲给她发消息让她下来。
言欢承认自己当时心脏漏了两拍,踩着高跟鞋跑到落地窗边,二十几层高空,底下的人比蚂蚁还小,她竟然奢望能从中找到他的身影。
真正见到人后,期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腹的牢骚和委屈,被他拥进怀里的下一秒,这些情
绪更加充沛。
她真希望那天晚上在车里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见,可是很遗憾,现实里,它们就像空气里细小的尘埃,一粒粒地钻进她的耳膜,在躯壳里降落,和血肉融为一体,成为她记忆里无法抹除的一部分。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惊觉自己和梁沂洲的婚姻有点像金主和情人之间的包养关系。
他自认为给不了她爱情,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拿物质和表面的关心作为安抚和慰藉。
但人总是贪心的,物质多了,就想要精神层面的补偿,对方给不起,她就画地为牢,顾影自怜的同时还要分出余力去埋怨指责他。
单恋可真累。
沉重的情绪藏在五脏六腑里疯长,不断蔓延到四肢百骸,难以承受。
言欢扣紧梁沂洲的手臂,试图将她在心理上的痛苦回敬给他的肉|体。
他却始终和察觉不到疼痛一般,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出现分毫抽动,一副任人欺压的大度模样,言欢瞬间没了脾气,不想再同他计较——和一不识情爱、也不愿识情爱的人计较,无济于事。
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使些其他手段,砸碎他这一身的坚冰。
言欢踮起脚尖,将瘦削的下巴抵在梁沂洲肩头,轻轻柔柔地控诉道:“三哥,你总是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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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那句“会不会言欢生气的源头不在那姓徐的身上”最后还是成功点拨了梁沂洲,不过只有一半——
言欢是在生自己的气,只因他事先未打招呼就去了男女混搭的不干净场合,沾染上一身腥臭味。
上车没多久,梁沂洲发现手机遗落,原路折返回去取,那会赵泽正在包间里同其他人聊得正欢。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梁沂洲听了差不多有七八分,包括简优的事,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他们对言欢制造这出离家出走事件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