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错了,等我回来?任你罚,但是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知?道吗?”秦武只好哄着他牢记此事,不敢再说其他的,怕吓着他。
今晚他可是独自一人住在家里,万一睡觉的时候害怕了怎么办?
“大当家,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外面响起声音,陈小七知?道他该走了,十分不舍地松开手让他去换衣裳,自己则默默地将匣子又放回去,然后?打理床铺。
“小七,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说话间秦武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了,陈小七回头见了鼻子又酸起来?,泪眼?朦胧地道:“我说了,我只要你回来?。”
“好,那?给你带一包蜜饯吧。”秦武自说自话,走过来?轻轻掐了一把他日渐长肉的脸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陈小七想?起来?要出去看?看?的时候,院子外面除了两个守卫以外没有一个人,连秦武的背影都没看?见。
午饭他也没心思吃,随便扒拉了两口后?就傻愣着坐在院子里,黄郎君听?说此事后?知?道他放心不下秦武,便带着东西来?看?望他。
“你放心吧,大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没什么事的。”
这次下山的六兄弟里只有唐绍两口子没去,陈小七见黄郎君似乎也没有特别担心沙牧,这才如他所说渐渐放下心来?。
“这个给你打发下时间,绣好了还?能给大哥做个荷包,你说是不是?”
黄郎君拿出来?一个针线盒,里面什么都有,应该是想?用这个东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陈小七笑着接下来?,认真?地道谢,然后?又捧着针线盒发愣。
夜幕逐渐降临,黄郎君也离开很久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都已经凉透了,这才起身往屋里去。在主屋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以后?,他想?反正闲着无事,这个时节的夜又长,倒不如就依黄郎君所说绣个花打发打发时间。
要不然就绣个鱼戏莲叶吧,简单又好看?。
陈小七将蜡烛挪近了些,接着开始穿针引线,这样一来?时间过得果然很快,没多?久便夜深了,他也困意来?袭,可还?是想?抓紧时间将鱼绣好,最好是能明晚之前就将荷包做出来?。
鱼尾很难绣,一不小心就会绣得呆板难看?,要想?它活灵活现就必须得认真?且细心。
陈小七有些困意上头,突然的闭眼?导致针扎进?了指头里,疼得他瞬间清醒,赶紧将出血的手指头放进?嘴巴里含着。
本?来?是没什么的,可他突然想?起远在明景村的秦武,忽然没来?由的心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老天保佑他一切都好,还?有那?些兄弟们?,都要平安。
陈小七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走到窗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默默地为大家祈祷。
夜晚突然下起一场暴雨来,遮挡了人们大半的视线。
在明景村里,秦武的人和那群猪肚山山匪持刀站在拥挤的巷道里,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忽然孙义上前在秦武耳边说?了一句:“对面那人就是当日想要抢走小七的人。”
听见这话?后秦武的眼神瞬间蓄满杀意,拉紧缰绳提刀冲了过去,口中嘶喊着“杀”!其余兄弟见状也都跟着冲了上去,场面一度陷入混战。
秦武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男子,他刀刀逼近,终于在十招之内将?其斩首于此。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刀尖就从心口处的位置直接穿了出来。
“大哥!”
孙义的声音响彻云霄,而他却来不及躲开?身?边的那些人,被乱刀砍落下马。
秦武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他也跌下了马,雨水冲走他身?上的血,流在地上成了一条血河。他睁着眼不甘心地看着,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和小七成亲了,怎么就死了呢?
“秦武!”
睡梦中的陈小七猛然惊醒,浑身?都是湿淋淋的,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也是满手的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朝窗外?望去,发现已?经快要天亮了,也没有下雨。
原来是一场梦,差点把自己?吓死。
陈小七缓了口气后掀开?被子下床,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然后又坐在桌前开?始绣荷包。今晚秦武就要回来了,得赶紧绣好?送给他。
午饭的时候他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全都温在锅里等秦武回来吃。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他想快一点见到秦武,便跑到下山路口那里去等着。
路口处的守卫知道他是未来的压寨夫郎,都不敢怠慢了他,又是拿小马扎出来给他坐,又是给他送吃的,无微不至地伺候着。
夜幕渐渐降临,四周的虫鸣声更明显了些,天上繁星点点,月亮的光照亮了一半的大地。陈小七等得有些久了,抱着自己?的膝盖用木棍在地上闷闷不乐地划拉着。
他不知道秦武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是马上,也许是深夜或者凌晨,但不管什么时候,总要等到他才行。
戌时正刻,路面上忽然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马蹄声,陈小七赶紧扔了木棍认真地听着,还叫旁人一起来听。
“是不是有马蹄声?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其余几人趴在地上听了又听,纷纷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回:“陈哥儿,兄弟几个没听见,大当家也许回来得晚,要不你先回去?”
陈小七心里刚燃起来的火苗又熄灭了,他眼里含着泪,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倔强道:“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他。”
说?完,又拿起木棍继续划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陈小七确定自己?这次没听错,连忙站起身?来张望着,不多?时果然看见一点火光快速地朝自己?这边移动着,等近了以后才发现是他们手里拿着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