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玄说:“流筝已经赶回周坨山,你要想办法帮我拖住她?。”
墨问津问:“多久?”
“最少半个月。”
这确实有些难为墨问津,他?从前满嘴跑马车,导致流筝对他?的话总是不采信,只怕他?越要留下流筝,流筝就越要往外跑。
季应玄激他?:“怎么,你连你人美心?善好骗的表妹都搞不定,还想去?跟雁濯尘打架?你若是将此事办砸了,我马上告诉宜楣师姐雁濯尘还活着的消息,听说这大半年过去?了,她?还是对你不冷不热的。”
“哎哎哎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没人比季应玄更懂如何诛心?,墨问津不管想没想到办法,先一口应承:“我答应你就是了!保证拖住表妹半个月!只是……半个月以后呢?”
季应玄说:“那时一切已成定局,她?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吧。”
他?声音平和寻常,然而墨问津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心?中不太好受。
他?骂骂咧咧说道?:“我是问,半个月以后,去?哪里给?你收尸。”
季应玄笑了笑:“业火之中,无尸可收。”
第63章斗狠
剑光织成笼,墨缘溪被困于其中,四壁皆没有生路,渐渐收拢。
“压不住业火,治不了妖兽,只?有凡胎好欺负,是吗?”
墨缘溪双手交握着卷刃的机括剑,剑身光芒渐渐孱弱,已是力?量衰微。
她想起来,流筝曾与她讲过在太羲宫时如何逃脱祝锦行和姜怀阔钳制的经历,将爆炸丸药嵌入机括匕首中,利用匕首破碎时外泄的储藏灵力引爆丸药,其威力?无穷,仙门难避,有同归于尽的威力。
爆炸丸药,流筝给了她一些,本来她要拿去?开山夷地,用以安置流民,恰好带在身上。
墨缘溪望着半空中那几个仙门使者得意?且轻慢的嘴脸,恨得咬紧了牙根:“想抢我墨族的地盘,且看你们有没有福气埋在这里?!”
说罢拼着最后的力?气凌空,机括剑挥出的瞬间,外逸的灵力?引爆了爆炸丸药。
“轰隆——”
墨问津与宜楣赶过来时,远远只?见蓝焰炸开,凌空腾起一阵暗灰色的尘烟。
墨问津吓得一趔趄,目眦欲裂:“二妹——!”
“咳!咳咳咳!”
流筝只?觉得一副身躯碎成了一百零八块,踉跄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挥开面?前尘烟,对被她铺在身下的墨缘溪道了句:“真是抱歉,来晚了一步。”
墨缘溪朝她摆摆手。
方才?爆炸的一瞬间,流筝御剑瞬移到她面?前,连人带剑,为?她挡下了爆炸的冲击。如今她还躺在地上,有三分是因为?方才?挨揍太狠,有七分是被流筝砸的。
“我谢谢你……”
话音落,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围攻墨缘溪的仙使死?的死?,残的残,还剩几个外围的幸运儿,目瞪口呆地持剑对着流筝,一时间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流筝抬手,不悔剑抖落尘烟,飞进她掌中,冷刃森森对准那几人。
她说:“从前没杀你们,是念同袍之谊,可你们恃强凌弱,有违仙门正道,当逐出仙门,视同妖魔锄之!”
仙使嘴硬道:“你早已被逐出太羲宫,如今的太羲宫也不再?是仙门之首,你凭什么!”
流筝冷笑道:“很快就是了。”
话音落,剑光起,对面?那几人犹自?战战兢兢、瞋目怒视,已被剑光削落了头颅,几张纸符落在尸身上,他们的遗骸慢慢化为?飞灰。
墨问津从地上抱起墨缘溪,大松一口气,宜楣则跑来检查流筝有没有受伤。
“凭他们几个小贼,还不够不悔剑一砍——咳咳咳——”
流筝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对满面?嗔怪的宜楣解释道:“这是表姐炸的。”
流筝随宜楣等人回村子,但见山坳野地里?挤满了来逃难的凡人,幕天席地、不避风雨地挤在一起。
宜楣叹气道:“除了业火,仙门百家竟也在四处掠夺,他们挑选不易受业火侵扰的地方,将寻常百姓赶得流离失所,实在太可恨了!”
流筝说:“也是太羲宫如今无力?再?掣肘他们之故。”
宜楣停下脚步,看了抱着墨缘溪走在前面?的墨问津一眼,低声对流筝说道:“师妹,我打?算离开周坨山,回太羲宫。”
流筝惊讶:“回去?做什么?”
宜楣说:“自?然是重振太羲宫门楣,掣肘仙门行事,这样才?能助你镇灭业火,否则留在这里?,我能做的事情实在太有限了。”
听闻此?言,流筝心?中微动。
她本打?算待业火势头稍缓后再?料理太羲宫的事,奈何大半年?了也未能抽出身,如果让宜楣师姐去?,她从前在太羲宫里?素有令名,又?是爹娘的亲传弟子,简直再?合适不过。
她紧紧握住宜楣的手:“师姐,万事小心?,若遇惊险,千万要玉符联系我。”
宜楣说:“你不妨随我一同回去?,你是师父的血脉,太羲宫宫主之位,如今只?有你能继承。”
“我……”流筝叹了口气,“我要与应玄先去?趟掣雷城。”
走在前面?的墨问津突然回过头来对她说道:“表妹放心?去?,料想那姓季的小子也不敢管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