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已经算亮红灯了,但白在江从来不和任何人争辩,只是笑了笑:“我去试试,你等我回来。”
唐钦没再说话,就看着白在江从座位上起身,收起小桌板,然後在其他旅客的惊呼声中打开窗户。
火车降速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五点到次日早上九点。
这是白在江这两天观察下来可以暂时确定的规律。
希望不会变成什么奇怪的规律。
默念着一切要幸运,白在江深吸一口气,爬出了窗户。
……
车外的风速像是夏天清晨拿着书本慢悠悠赶早八时迎面吹来的风。
带着清晨特有的凉爽,完全不会阻碍往前……爬的脚步。
白在江本来试图直接从窗户上方爬到车顶的,毕竟从车顶走比较脚踏实地一点,但问题就在于……
他才170。
根本够不着车顶边缘的栏杆,而且他的窗户上方再没有其他可攀握的东西。
于是白在江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身旁能够着的一切支点,小心翼翼地向旁边慢慢挪了出去,离开窗户范围大概两米,他才看到头顶出现了新的支点。
这车身设计好不对称,为什么不能每个窗户上面都有呢。
白在江吐了口气,停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突然,他听到下面传来开窗的声音。
窗户在他大腿位置,推拉式,低头的时候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里面传出旅客们的声音。
“兄弟你没事吧?是不是腿麻了啊?不行就回来吧,我们接着你。”
“哥们你是真勇啊,加油吧!”
“是啊加油!”
“我知道,谢谢你们。”白在江回了他们几声,伸手握住头顶的支点,开始往车顶爬。
还算幸运,没一会儿他就抓到了栏杆,然後一使力翻了上去。
躺在车顶上平复呼吸一分钟,白在江已经反复感谢了大学攀岩社五百次,虽然当时被舍友偷偷报名的时候他很无奈。
时间紧迫,白在江很快爬了起来,但起身的时候总觉得刚才好像看见了什么。
不可置信地回头,白在江发现是唐钦。
对方就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位置,不知道盯着他多久了。
“你是怎么上来的?”白在江站了起来,走向唐钦,“你来陪我一起吗?”
靠近唐钦之後,不等对方回答,白在江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唐钦脚下有一片天窗。
白在江干瞪眼:“我以为这窗户是封死的。”他明明没有看到把手。
“这是嵌入式的,把手周围有一圈压痕。”唐钦嗤笑一声,“亏你还戴个眼镜。”
白在江倏地脸热。
他不自在地推了推自己700度的眼镜:“我是真没想到。”
“知道了。”唐钦绕过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别浪费时间。”
白在江转身跟上。
走了好一会儿,白在江回头看了看,总感觉这辆火车前前後後没什么区别,海面宽广辽阔,肉眼根本看不到边,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终点是一片连绵的海崖,覆盖着许多绿色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