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褚衡不懂,但张褚衡大受震撼,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将奏折放在了桌子上,出去吩咐这件事情了。
不得不说,张褚衡的效率就是快,丞相的吩咐,再加上是为皇帝安置东西,下人办事还是很积极的,不多时便将沈念所说要安排的东西放好了,虽说下人不明白为什么沈念要在一个营帐内安置两张床,但皇帝安排的,他们照做,不乱说就行了。
安排完后,沈念再次痴痴地盯着李晏,喃喃道:“阿晏,你何时才能恢复呢?”
沈念又守了李晏两三日,李晏仍未有醒来的迹象,这不禁让她感到十分失望,但也并未有何过多的表示,她有的是耐心去等李晏醒来。
不过沈念能等,叛军可不能等,明眼人都知道,现在不动手,等镇北侯苏醒后,叛军就更加没有动手的机会了,一旦镇北侯苏醒,局势就会有完全的变化,大普的王牌没有死亡,反倒是手中多了一项筹码,再加上本身就有的沈易,对于叛军来说,拖得越久就对他们越不利。
终于,叛军还是沉不住气了,在凌晨时分发起了进攻,徐平阳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谨慎,虽是攻城,但出战规模并不大,似乎只是来试探的,而石耕不愧是跟了李晏多年的将领,轻易看出了叛军出动这么点人的目的,下令开城门迎战,顿时,早已准备好的普军如饿狼般提着兵器冲了上去,不多时,那一小批叛军便都死在了普军手上。
这波操作成功引起了在一旁观战的沈念的不解,此刻面对敌人的试探,不应该更加谨慎,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才是对的吗,怎么反倒成了主动暴露实力,开门迎敌。
石耕对沈念还是很友好的,见其有疑惑,乐呵呵的开口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叛军丞相徐平阳一向谨慎,若是我们不主动暴露实力,反倒是任其攻打,那才是遂了徐平阳的意,因为若是那般做的话,他便会派出小股兵力来继续试探,直至搞清楚普军的实力后再决定是否开战。”
这番解释通俗易懂,沈念立马就明白了,但还有一点不理解:“石将军莫非将普军的兵力和盘托出了?”
石耕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怎么可能?李将军曾教在下作战要灵活变通,留点心眼总是对的,我不过是将大普大部分兵力透露给了叛军,实则并未将精锐露出。”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李晏的名字。沈念一阵恍惚,却又迅速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那么石将军认为,叛军此仗会怎打?”
“我只不过略懂几分兵法,自然是没有李将军那种掌握战局的能力,不过——”石耕用一种熟悉的眼神看向了沈念,“皇上愿不愿意跟我赌一番?就赌那叛军会不会一次性出动所有兵力进攻。”
闻言,沈念也被挑起了兴趣,思索了一番后选择了没有,徐平阳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出动所有兵力,她倒是认为,徐平阳只会出动大半兵力。
怎料石耕摇了摇头,选择给沈念卖了个关子:“我倒是不太想说,皇上不妨待到李将军苏醒后问问她。”
沈念被他这番话整无语了,既然不解释,又为何要激起她的好奇心?但这也并非什么大事,沈念便选择了随他,没有计较,抬头专心投入了战局。
此时,本一片寂静的战场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叛军,一剎那便包围了普军,而他们的目标,赫然就是沈念所在的地方。
对于实力较弱的叛军来说,要让战争胜利,抓住沈念才是关键,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攻城,只是要以最大的能力消耗普军的兵力罢了,因而自然是要将目标投向大普重臣所在的地方,叛军这次出动了大量兵力,就算普军有所防备,也无法抵挡倾巢而出的叛军。
石耕眯着眼往下望去,不知道低声骂了句啥,立马拿起刀往下跑去,嘴里还嚷嚷着:“这帮叛军,是铁了心要亡我大普啊。”
沈念不明所以,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来看便知局势并不乐观,便跟着石耕走了下去:“石将军可有应对之策?唉,朕来边境这一决策,看来是错了啊。”
“皇上此刻来边境反倒是明智之举。”看见沈念在后悔自己的决策,石耕连忙开口安慰,“若是皇上一直在京城,便不明边境战况,即便是有急报,送至京城后怕是也是两三日后,两三日,可改变很多事情,但皇上而今却亲临边境慰问将士,下发赏金,反而提升了士气,也可提前准备很多事情,臣不得不说,皇上圣明啊!”
沈念盯着石耕看了一会,终究还是被他这明显的马屁取悦了:“你啊你,此战若胜,朕若是不第一个封赏你,岂不是不道德了?”
石耕嘿嘿一笑,心知这马屁是拍成功了,随即不再与沈念扯皮,迅速离开。
不多时,叛军们便都抵达了四个城门,开始攻城,似乎是笃定了普军没有太多的兵力在城内,叛军们的速度格外的快,遭到的反抗也没有多激烈,很快,城门便被攻开了,但叛军正欲进行下一步时,突然遭到了徐平阳的叫停。
不是徐平阳不想继续打下去,而是他发现了明显的异样,虽说叛军人数胜过普军,但在与叛军接壤的这处边境都是跟着李晏征战多日的将士,战斗力不俗,攻城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要是再前进下去,定然会中了普军的圈套,现在撤退或许都已经晚了。
那传递信息的士兵没明白徐平阳的意图,但看见他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还是乖乖照做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