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一出了侯府门便立刻向着皇宫前进,脑子里一片凌乱,只有一个想法——想见她。
几乎是一路疾驰到了皇宫门前,一直到看到了那红色的宫门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将步伐缓了下来,到最后甚至停在了门前不远处。
去,还是不去?
李晏盯着那道厚重的宫门,手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刚刚一时间的气血上涌此时已经消散,心中只剩下后悔,早知道,便不那么冲动了。
下一秒,李晏便更加后悔了,因为此时守宫门的士兵已经看见自己,并抬脚向这走来,见此,李晏转头就跑,那士兵发现她跑了,便立刻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喊道:“侯爷别跑了!皇上猜到您会来,特地让小的机灵点!”
怎料李晏跑得太快,一下就将这将士甩在身后,根本没有听见这一番话,只听见这将士在那大喊大叫,便以为是在喊人来追自己,于是跑得更快了。
那在后面追的士兵实在是没辙了,想让街上的百姓拦住李晏,但百姓们见此情形,也不敢拦,那士兵追到最后也没力气了,便不准备再追下去了,连忙招呼人去通知李晏。
李晏并没有冲回镇北侯府,转个弯便随便进了一家酒楼。
经过了激烈的追逐奔跑,李晏就算是铁人也会累了,还没来得及细看,便扶着门框剧烈的喘息,直至一个浑身胭脂味的女子走至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什么。
“这位公子可真是急躁啊,不如瞧瞧喜欢什么样的?”李晏回京后,便立即回了镇北侯府,虽说是回了府,可刚与娘交谈那么一会便赶往了皇宫,并未更换装着,身上还穿着刚从军营回来的那一身衣服,被认成男子并不奇怪,那女子头一次见到这种急匆匆闯入楼内的男子,没忍得住多看了几眼,“公子长得,有几分熟悉啊。”
李晏看清了楼内的情景,差点没眼前一黑晕过去,这花花绿绿的场景,不正是京中的怡红楼吗,要是被人传出去镇北侯在回京首日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怡红楼,那她这将位还想不想要了,随即便连忙准备离开。
女子见她欲离开,连忙拽住她:“公子~不过是调侃你两句,便如此害羞了?别走啊,多玩会倒也不迟。”
在楼内人的眼里,门前一个急躁闯入的男子正与怡红楼的揽客女子拉扯不清,这场景着实是有些暧昧,便有了人起了心思,想前去一探究竟。
楼上下来一个京中着名的公子哥,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二人面前,调笑道:“虹虹,怎地在这与一陌生的男子拉扯不清呢?要是被那几个公子哥看见了,不得让你辛苦一阵子了?”
被称作虹虹的女子看见来人,连忙停止询问李晏,这才刚好给了李晏可逃跑的机会,正欲离开,那与虹虹攀谈的公子哥便看见了李晏,顿感眼熟,盯着看了大半天,终于憋出来几个字:“这不是镇——”
镇字刚出来,那公子哥便被李晏近乎要杀人的眼神堵住了‘北侯’两个字,连忙止住话头:“这不是郑公子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会想着来这种好地方逛逛!”
这句话表面上看是在客套,但李晏知道,面前这公子哥是在询问自己突然出现在怡红楼的原因,毕竟京中的世家以及朝中的大官基本都将镇北侯视为眼中钉,镇北侯在回京的当天便赶往怡红楼,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李晏早已失去了一开始眼神的呆愣迟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以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这公子哥,回答:“想小酌一杯,不曾想走错了地方。”
那公子哥露出了一幅‘我都懂’的表情,对着虹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虹虹也露出了一幅惊异的表情,随即便匆匆离开,边离开边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李晏。
李晏虽被这种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怡红楼,却被公子哥拉住,示意其再等待一会,李晏有些不适,但碍于现在的局面,还是等待了一会,未曾想,会看到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的诞生——虹虹带着几名长相清秀的小馆去而复返。
若是单纯的虹虹将一群小倌带过来,倒也没有那么尴尬,解释清楚便是了,可下一秒,身后怡红楼的大门突然打开,一名宦官带着一群官兵出现在了怡红楼内,手中还拿着一卷明黄色的东西。
李晏略微一瞥,便看到了那宦官手中的明黄色卷轴,随即便明白了这宦官是要干什么,不再说话,闭眼站在了一旁,任由虹虹和那公子哥在那里调笑。
那宦官在来之前或许是得到了沈念的万分交代,明白李晏在沈念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有些眼力见的,眼见此等情景,心知一定是误会,特地为李晏留了些面子,未将圣旨打开,而是摆到了那公子哥的面前,开口道:“高公子,还需亲自打开圣旨,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吗?随下官走一趟吧。”
高公子本以为是来找李晏的,正幸灾乐祸着呢,丝毫没想过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脸色都变了:“这这这,皇上怎会因此等小事亲下圣旨命公公将我带入宫内?”
宦官阴险的笑了笑,示意其他人将高公子架走,并暗地里给了李晏一个眼神:“皇上心中在想什么,我等下人自然是无从得知,不过皇上此刻不顾世家情面,亲自将公子请去,定是有些不知名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高公子被人架走,一路都在鬼哭狼嚎,而李晏,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然也是不得不跟着进宫了,怡红楼门口的这一群人经过了一番天翻地覆,最终只剩下了虹虹带着一群小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