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病逝,西域那本就不安分的国家更是肆无忌惮,作为副将的李晏自然不能耽搁太久,过两日便准备回边疆。
京城连着几日都在下绵绵细雨,李晏盯着侯府的大门,暗自出神。
正转身准备回屋内阅读兵书,侯府大门便被敲响,李晏顿了顿,走去开了门。
大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人,李晏看清来人便立即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阿晏。”沈念没有管在自己身边的兄长,反倒是连忙扶起李晏,“父皇近些日子政务繁忙,很是抱歉,只得我和兄长来看望夫人,还请见谅。”
李晏并未说话,这反倒还让沈念很愧疚,毕竟沈存根本不是因为政务繁忙才没来,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北侯病逝,他却忙着在后宫逍遥快活,说出来岂不是令人心寒,还有哪个武将会为朝廷效力?
站在沈念身边的太子沈泉明显也不好意思,连忙附和,跟随着沈念一起走了进去。
李晏带着两人进入了屋内,沈念往后看了一眼,沈泉心领神会,识趣的离开了,给李晏和沈念留下了空间。
“没事吧?”沈念担心地看着李晏,许久没看见李晏,每当李晏在京时她都没赶上看望,几乎是几年没看见她,不知道黑了多少,“父皇是做的不对,兄长跟我说,待他登基,定当给镇北侯追封,任凭兄长如何劝解,父皇也不听,你”
李晏看似没有很在意,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不爱说话:“还请公主转告太子殿下,不必在他人面前说登基之类的话,今日公主所说,臣权当没听见,还望公主记住。”
沈念自然明白李晏在说什么,便止住话茬,打量起李晏的屋子,屋内收拾的很干净,沈念四处查看,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看见了当初出征时自己送给李晏的剑。
“可还好用?”沈念盯着那把剑看了许久,李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回答:“很好。”
沈念笑了笑,李晏说的这话便足以证明她喜欢这把剑,倒也变相证明了自己眼光的不错。
“此次回京,何时回边疆?”沈念问道,“京内你尚且放心,我会看着的。”
李晏连忙跪谢:“多谢公主殿下,还请公主与太子放心,在外将士定会誓死为朝廷效忠。”
沈念神情复杂,有些苦涩地将李晏扶了起来:“我说过,不必这样对我,反倒过于拘束了。”
李晏并未听沈念的话,仍旧跪在地上:“大恩大德,臣永生难忘。”
沈念拿她没办法,思考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打趣道:“既然你不肯起身,那便给本公主以身相许吧。”
“不可,公主殿下开玩笑话还请适当。”李晏连忙站了起来,“公主殿下若没什么事的话,还请早日回宫,臣权当没听见公主今日所说一切。”
沈念只能离开,前去寻找沈泉,自然没能注意自己身后红了脸的李晏。
下次来找李晏的时候,李晏早就回到军中,两人便又分别了。
文安二十六年,常年被留在北平的二皇子沈易被召入京中。
沈易上次入京早已是六岁的时候,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入京,此时的沈易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好奇地看着京城。
国都早已不同于当时,不知繁华了多少,沈易将京中的一切繁华收入眼底,被送入了那座华丽的宫殿。
殿内站着几个宫女,领头的宫女礼貌地迎了上去:“皇上正在休息,还请您先前去更衣,待皇上醒来自会有人带您去见他。”
虽不知沈存召自己入京是为何,但沈易还是老实跟了过去。
宫女替他将破旧的衣服换下,侍奉沐浴后给他穿上了一套华丽的衣服,将他带去了安宁殿前,殿前站着护卫,看见沈易前来,立刻打开了门:“皇上醒了。”
“皇上。”沈易刚一走进殿内,大门便被关上,他迟疑片刻,跪拜道,“草民参见皇上。”
躺在床上的沈存没说话,睁开了眼,望向一旁跪着的沈易,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
“起来吧。”许久,沈存才开口,“多少年没入京了?”
沈易站起身,回答:“二十三年。”
沈存细细思考了一下,感慨道:“二十三年,可曾怪过朕?”
沈易听到这话,顿住了,随即回答:“儿臣从未怪过父皇,父皇让儿臣前去北平,定是有父皇所忧虑,儿臣怎敢怪父皇。”
说着说着,话里的称呼也改了,倒是令沈存十分满意。
“说的轻松,朕明白,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沈存坐了起来,“朕自认为,这些日子对你有所亏欠,说吧,想要什么?”
沈易并未即刻回答,愁眉苦脸的思考了一会,最终答道:“儿臣没有想要的,父皇能让儿臣回京,儿臣便已经无比感激。”
沈存带着笑看着沈易,说道:“不管怎么说,朕还是打算将你留在京中一段时间,将北平那块给你当封地,如何?”
“全听父皇的话。”沈易回答,“父皇如何安排,儿臣就如何做。”
沈存看似很高兴,笑得很开心:“朕给你安置了住所,出去会有人带你去,需要去见见你兄长吗?”
沈易心动了,小时候沈泉对他很好,沈泉比他大上几岁,自己六岁时被送走,也时常写信给自己。
但细细一想,沈易还是没有答应,提出了第一个要求:“父皇,儿臣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父皇可愿听?”
沈存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不会提要求,没想到居然有,也来了兴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