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李晏,又是李晏!”主将气愤无比,对着帐外守将一吼,“让李晏滚过来!”
不多时,李晏便走入帐内,主将见她来了,面上带着笑走了过去。
李晏照例行礼,被主将扶了起来:“李副将有心了,这次若是没你,这拉兹也攻不下,我看啊,这泰铌勒投降,是怕了你了。”
李晏面色如常答道:“若无将军,怎能军心大振,拉兹国王怕的不是你我,而是大普,大普国力强盛,越发强大,怎能不怕?”
主将看似被激励的回答:“说得好,若是不让他们看见我大普之强盛,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家骑在头上!”
李晏没有说下去,这个文官从出征时便瞧不上武将,突然如此恭敬,必然有事,也并未放松警惕。
“本将军的副将啊……你可曾听闻军中流言蜚语?”果不其然,主将下一秒就进入了主题,“军中盛传李晏李副将的威名,可曾听说过……本将军离了你什么也不是的传闻?”
李晏抬眸看着主将,等待着他下一秒说的话。
主将见李晏没说话,妒火中烧:“据说这谣言是李副将传出来的,皇上可是修改过法令,军中将士若是传播流言蜚语,主将有掌握生死的权利。”
李晏仍旧没说话辩解,沈存种种打压武将的法令,本就是为了争对武将,他巴不得武将被打压,纵使解释了,也绝对没有用。
“今日本将军看在你有功的份上,便不要了你这条命,毕竟你这条贱命还有用。”要真让主将杀了李晏,他可不敢,但让她受点伤还是可以的,“明日,你在全军前自领二十大板,本将军便饶了你,如何?”
李晏点了点头,随之离去。
第二日本是押送回京的日子,将士们见是李晏押送,以为李晏要回京领功,都在欢呼。
怎料此时主将见李晏迟迟不上台,耐不住性子,走上台对着将士们说:“诸位,李副将违反军纪,皇上定下的切忌传播流言蜚语,她却带头传播,本是砍头死罪,念在她有功,本将军希望她能主动认错。”
声音非常的大声,生怕全军听不见,原本闹哄的将士立即安静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晏面无表情走上了台,主将阴谋得逞,强忍着笑问:“李晏,你可知罪?”
“……末将领罪,愿领二十大板。”李晏沉默了一会,还是妥协了,“恳请将军亲自处罚,长些记性。”
主将大喜,面上很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实际上却使出了吃奶的劲打。
待到行刑完毕,主将将刑具丢到一旁,“正义”地又发表了一番演讲才离开。
确认主将离开后,常年跟随在李晏身旁的将士连忙上前扶起李晏:“将军,处理一下伤势,坐马车回京可行?”
“此次是押送,坐马车叫外人看去不引笑话?我没事,押送回京更为重要。”李晏强忍着疼痛答道,“主将不敢杀我,路上自不会有什么差池。倒是你,砚池,应当注意些,主将不敢杀我,不代表不敢杀你。”
石耕想了想,应了下来:“将军且放心,末将一定保全性命,待将军从京城回来,一同征战乌斯。”
得到保证,李晏放下心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后便强忍疼痛踏上押送回京的路途。
好在主将是个酒肉皮囊,即使下了重手也并未特别重,若是换行刑官,那便不是这么简单的伤势了。
临走前,李晏骑在马上,转身往身后目送她的将士们看。
“主将在,切忌传一些未曾有过的传言,扰乱军心万万不可。”李晏交代了临走前的话,“不论大事小事,报告主将,可曾明白?”
将士们很大声的回应了她,李晏这才放心,准备出行。
“将军。”离得比较近的一个兵士,眼眶有些红,对着李晏沉默许久,终于说道,“我们对不起你。”
李晏没说话,摆了摆手,渐渐远离军营。
回到京城时,离文安帝的生辰正好还有三天,与信中定下的时间相差无几。
临近城门,便远远看见一队人马站在那,李晏望见最中间的沈泉身旁的人,心中一动,放慢了速度。
还未等李晏下马,沈泉便迎了上去:“有劳李将军,行军多日,想必早已劳累,本王早已备好酒肉,就等诸位将士了。”
李晏下了马,从沈念身上飞快扫了一眼,立即低头行礼:“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臣李晏奉命押送拉兹王泰铌勒回京,还请太子陛下前去核实。”
沈泉看向不远处的泰铌勒,摆手示意将士接手,随即便打算把李晏扶起来:“李将军何必如此卑微,本王自是信任李将军,核实便不必了,在京这几日,便好好休息。”
李晏刚要站起来,怎料还没站直,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沈泉也没反应过来,而一旁的沈念反应迅速,连忙去扶李晏,兴许是过于心急,称呼都忘了:“阿晏!”
“送去熟识的医馆。”见李晏一动不动,沈念对着随行的卫士交代,目送他们迅速离去后,询问跟着李晏一起回京的几个将士,“李将军莫不是在西域受了伤,否则怎会突然病倒?”
领头的将士低着头不敢说话,沈念或是看出了什么,没逼问下去:“罢了,一同前去医馆,看看李将军因何而病倒。”
进入之前常去的医馆,医师与沈念倒也熟络,行礼后便把沈念带到了楼上李晏休息的地方。
“阿晏她身上可有伤?”将将士关在门外的沈念向医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