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沈念的每一步却格外的艰难,待上完药后,竟已是满头大汗。
沈念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再待下去,说不定真会忍不住做什么,连忙帮李晏穿好衣服,给她喂了药后赶紧离开。
即使已经遏制住自己不要乱想了,但沈念一闭上眼睛,仍然能够回想起那一幕,她知道李晏征战多年,锻炼肯定不少,身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她也没有想过,李晏的身材会那么好。
沈念有些头疼,李晏还伤着呢,她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开始胡思乱想,不觉感到自己像个变态,立马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子。
要不怎么说沈念猜得不错呢,接下来这几天,大臣们抵达了边境,而叛军那边兴许是想将大普朝臣一网打尽,进而重创大普,但不会对着沈念下手,毕竟他们还想要沈易,即便可以强攻进京城,但京城中的人要是收到消息,必然会对着沈易下手,到时候便达不成他们的目的了,叛军的人虽不理解徐平阳为何一定要将沈易换回,毕竟这叛军的真正话事人可是徐平阳,有没有沈易都是一个样,但还是会照做,目前的叛军,是绝对服从徐平阳的。
叛军有异动,自然是瞒不过守军的,不过几分钟,便有消息传回了军营,早已摩拳擦掌的将士们听完,直接就沸腾了,户部尚书是沈念的人,赏赐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大臣们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象征性的反对一下,因此将士们的赏钱一点也不会少,这对于想要立军功的将士们来说可是好事,现在打仗反而是最好的时机。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念白天守着李晏并为其上药,晚上便处理政务,还要分神去关注敌军的动向,再加上沈念在赶来边境时并未好好休息,到最后竟也跟着垮了。
这不垮不要紧,沈念一倒下,那些不敢说话的大臣纷纷跳了出来,开始轮流在代理沈念处理政务的张褚衡面前蹦跶。
顿时,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出来了——“臣早就说过不要同意皇上来边境,这边境的水土与衣食住行条件皆极差,生病是必然的事,况且近些时日,叛军有了几分异动,再待下去怕是对大普威胁极大啊。”一个朝中老臣仗着此刻沈念病倒,便向张褚衡施压,“臣提议,立即返回京城。”
张褚衡经过了上次那件事情后,现在只敢服从沈念,自己的小心思倒是不敢有太多,说话自然是向着沈念的:“若是本相没记错的话,皇上还未病倒前,在朝堂上的那次争论,你未曾说过半个不字啊。”
这朝中老臣愣了愣,一把老脸也不感到羞耻,大言不惭地开口继续说道:“那是局势需要,但此时,听闻镇北侯的伤势正在好转,想必也没有多大的必要继续待在边境了,若是叛军来犯,那便不好了。”
张褚衡冷笑一声,反问道:“你难道认为,镇北侯中了箭毒,伤势好转后仍可以带兵打仗?”
那老臣一幅‘当然了’的表情,他是文帝一朝的官员,习惯了重文轻武,潜意识里认为像李晏一样有能力的武官,自然要不当人一样的利用,也不能给权利,此刻自然是主张着利用到极致。
都不需要这老臣再多说,张褚衡都已经脸色铁青了,他在文帝一朝并不受文帝重用,本身的才能是有的,但因其重武轻文的观点与沈存不一致,只做了个知府,而后叛军攻入京城才升至尚书,直至文帝驾崩,武帝登基,地位才水涨船高,与文官交流许久,对文官这种想法嗤之以鼻,虽说在大洗牌之后,因沈念的原因,朝中明面上是没有了重文轻武思想,但这种思想在这些老臣的脑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张褚衡也是许久没有听到重文轻武的言论,竟忘了这一点。
“若非镇北侯,大普早就灭亡了,现在朝中哪还有你余大人!”张褚衡死死地盯着余大人,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重文轻武对于集权的作用不可否认,可身为朝中大臣,你更应该明白看局势,眼下大普所处的局势不可缺少武将,你这话若是传出去,让武将心寒,大普怕是真的要完了。”
余大人只是一个纸老虎,不禁吓,被张褚衡这么一骂,立马不吱声了,待到张褚衡再次询问他有没有意见时,已经是浑身冷汗了,立马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离开。
余大人走后,张褚衡长叹一口气,用手臂支撑着额头,他知道,余大人其实在文官集团中没什么实权,只是个被推出来挡枪的,他的出现,也代表着文官集团的想法,要想改变他们的想法,还是十分困难的,他只能保证不让镇北侯领兵作战,至于别的,还得慢慢改变。
休息了一会后,张褚衡捧着一些他处理完的奏折和需要沈念亲自处理的奏折去了沈念准确来说应该是李晏的营帐,他在听了狄蚺的删减版陈述后,也多多少少明白了沈念的心思,但是他可没想到,沈念现在能直接光明正大的以‘上药’的名义搬进了李晏的营帐,虽说还没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但也令人大受震撼。
张褚衡再三思考,还是开口说道:“皇上,还是以龙体为重啊,不妨去另一营帐好好休息,将病养好后再来照看镇北侯。”
这话一出,果然遭到了沈念的眼刀,张褚衡苦笑不已,毕竟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沈念不肯,他再劝阻也没有用,只能再多嘴两句:“皇上,若是您病倒了,镇北侯怕是无人照看,还请皇上三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及了照看李晏的事情,沈念这次倒是动容了,瞥了张褚衡一眼,然后开口吩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安排医师给朕取些药来便可,再不济,安置一张床榻进帐内便可,朕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