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多谢皇上为臣安排了如此好的一处地方歇息,昨夜臣可是做了美梦。”陈焕面带苦笑地开口,又看了看那疯疯癫癫不太正常的周择端,叹息道,“只是这周太师受了些许惊吓,现今疯疯癫癫的,臣不知该如何同徐少傅交差啊。”
沈念再次露出了那怪异的笑容,陈焕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沈念又要吓他,毕竟昨天也是这样,在沈念和石耕接连露出那怪异的笑容后,蓝色鬼火面具人便出现了,眼下看到这笑容再次出现,陈焕险些没吓昏,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皇上,臣的意思是徐少傅对周太师极为看重,但周太师眼下却被吓成如此疯癫模样,这件事情若是被徐少傅得知,此次讲和怕是会有些许困难啊”
眼下陈焕突然动了些心思,若是他要借着周择端在这大普境内被吓疯这件事来跟沈念周旋,兴许可以让此次讲和的条件降一降,而他刚刚那番话,正是为了让沈念明白自己的意思,沈念不傻,当然听得懂,不过她本就还没有解气,本欲装傻,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陈将军,徐少傅所率的那一群人,自称是我大普之人,对吗?”
陈焕不明沈念这番话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徐少傅是先帝钦定少傅,自是对大普忠心耿耿,起兵也是无奈之举,而今酿成大错,自是希望能回归大普,还望皇上成全,我等必定拿出最大的诚意以求皇上的谅解。”
见陈焕承认了,沈念眼神一冷,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朕并未封这周择端为太师,又何来的‘太师’这一称呼,尔等自称太师,看来并未将我大普真正放在眼里啊朕倒是觉得,此次讲和没有多大的必要了,朕可未看清徐少傅的诚意啊,况且上次对着我大普镇北侯放出暗箭一事,朕还未与你叛军算账啊。”
这段话算是撕破了普军和叛军的最后一丝脸面,沈念甚至直接说出了‘叛军’两字,陈焕心感不妙,开始为自己刚刚那愚蠢的发言后悔,但他脑子一转,立马开口补救道:“此事却是我等办事不当,我等愿以最大的诚意与大普讲和。”
“割让十五座城池,白银一千万两,黄金三千两,绸缎一千匹。”听了这话,沈念心知这是陈焕同意自己提要求了,便立即狮子大开口道,“考虑到周‘太师’在大普境内疯了,朕便减轻点条件————割让十五座城池,白银一千万两,黄金两千两,绸缎五百匹,如何?若是不可,那么陈将军还是请回吧。”
这条件可谓是真的狮子大开口了,陈焕攥了攥拳头,还是决定在周旋一下,这条件若是真的答应下来,那必定会伤了叛军的元气,叛军的财富并不多,而今若是为了求和平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就算是成功了,所剩余的时间也不足以让叛军恢复回来,况且又怎么保证普军不会违约,进攻叛军?届时,叛军怕是真的无法抵挡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叛军而今就是强弩之末了,只是目前看似力量还能与大普匹敌,实际上普军若是要主动进攻叛军,叛军绝对坚持不了,除非殊死一搏。但就算拼尽全力,也是要看运气,要是运气不好,没能成功让普军元气受损,那叛军这‘长达’两年的叛乱就要宣告平定了。
陈焕愣神片刻,便听见沈念叹了口气:“唉,看来,你我二人是无缘了,若是你允诺下来,朕倒是可以考虑对你招揽一番,想必陈将军也能看得出来,徐少傅怕是有再大的能耐,而今这样的情形,叛军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就算陈将军此行将周王带回去,以那周王的才能,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呢?”
“周王若是当真有才能,那么当时攻城时又怎会因我大普镇北侯所用的金汁战术而气急败坏,从而不知死活的冲上来直入战场,进而被活捉虏回大普。”见陈焕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沈念心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立马乘胜追击,“你难不成认为,凭借周王那在北平学习那几年所学到的一些皮毛,便可让叛军反败为胜了?单凭徐平阳刺杀镇北侯这一件事,朕便有了足够的借口可讨伐叛军,而今在你面前与你扯皮,不过是为了在叛军身上捞些油水罢了。”
见沈念不再伪装,且这番话确实不假,陈焕心知大势已去,叹了口气,做拱手礼道:“臣愿臣服于大普,还望皇上原谅臣先前错误的举动,还请皇上放心,这等要求臣定会传回叛军处,不过若是我毫发无伤的答应此等伤叛军底蕴的要求,怕是会让那徐平阳心生猜忌,不妨”
还未待沈念询问陈焕想要干什么,下一秒,陈焕便不知从哪拔出了一把剑,朝着自己的肩膀刺去,速度之快令沈念都没反应过来,一声利器掉落的声音后,陈焕扶着被刺伤的肩膀,对着沈念凄然一笑:“听了徐平阳的话,带着此剑来本想刺杀皇上,不过现在,怕是为了给自己来一剑,这一剑,加上那十五座城、一千万两白银、三千两黄金、绸缎五百匹,足以偿还对镇北侯的那一箭了吗?”
沈念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开口回答:“罢了,你的诚意很大,之前的事,朕既往不咎了。来人,带陈将军包扎一番,那一剑怕是刺得不轻,随后便给他一匹马,让其回到叛军的城池去。”
陈焕愣了愣,将眼神投向了在一旁发癫的周择端,有些祈求地看着沈念,下一秒,沈念云淡风轻说出的那番话便让陈焕心跌入了谷底:“劳烦陈将军将这消息传回叛军,与大普讲和时因不满此条件与武安帝起了争执,与身边的侍卫大打出手,周太师本就疯癫,争斗时来不及逃跑,不幸死在了谈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