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位大臣闻言,开口调侃:“李相可是要筹备大婚之人,杨太师此等闲人就别去打扰了,想必李相定能筹备出皇上所想的那般大婚,我等便不打扰了,有空,不妨来我刘府品几味茶。”
“诸位同僚之心,我已知晓。”李晏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静静,却未曾想这些人会都贴上来和她聊天,头疼不已,还是得客套一二,“待到有空闲时间,定会上府拜访,诸位同僚还请回府歇息。”
那刘姓大臣应下后便想起了一件事,随即便开口道:“我记得,李相也未曾有婚配,可有中意的男子啊?若是有,我可为李相说媒。”
杨孝义瞪了那人一眼,没看出李晏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吗,随即便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李晏说:“那我们就不过多叨唠了,改日再叙。”
李晏微微点了点头,就差没把他们赶走了,看着在旁边站着的张褚衡是一阵唏嘘,让你作,把自己作死了吧,不过他自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便上前一步,面色复杂地问道:“一块走走吗?”
李晏见张褚衡邀请自己,以为他是为了相位被夺而找自己,便也没多想,只想赶快糊弄过去回去休息,便答应了下来:“也好,便一同离开吧。”
二人一同走出大殿,路上,张褚衡突然开口问:“你就如此甘心?”
李晏有些不解的看向张褚衡,虽说有些怀疑他多少猜到了一点,不过还是以为对方是想让自己再往上爬一爬,比如封王什么的,便摇了摇头:“我本就不是为了这官位而参军,为相也是迫不得已,封王更是没想过,自是没什么不甘心。”
张褚衡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这个了,好好好,不必多言,李相便守着你的刀枪剑戟孤独终老,看着皇上与那杨广卿大婚吧。”
“大婚后,他们二人注定是要拉手亲吻的,入洞房也是迟早的事。”张褚衡似乎还畅想起了未来,在旁边说道,“说不定,待李相坐镇京城指战击溃叛军,一统天下后,便会与杨广卿诞下龙种,届时还有种种事宜……这倒是立功的好机会啊!不行,我也得去寻个机会,不然一直待在这太保的破位置,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从前……”
说到这,张褚衡便被李晏打断了,纵使李晏平日里脾气好,只要不是触摸底线的事情便不会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反应过大,没曾想听到这番话,竟是差点暴起:“张太保,在背后议论皇上,你不怕我参你一本,让你连太保之位都坐不住吗?”
本以为这包含威胁的话一出,在意功名的张褚衡肯定会有所顾忌,闭上自己的嘴,但张褚衡只是看似追逐功名利禄罢了,这么多事以来,他早已看透,丝毫不在乎官位,反而开口继续阴阳:“参参参,李相若是找皇上也就是为了参我一本的话,这官帽丢了也无所谓,反正李相连心上人都丢给别人了,我要这官位又看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要了又有何用?”
这番话终于是被原本生气了没有多加思考的李晏听到了,她算是听明白了张褚衡的这番阴阳怪气,但令她震惊的是,她一直将情绪隐藏的极好,连方才在朝上请求沈念与杨广卿联姻时也为流露半分,张褚衡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想到这,李晏不由得戒备起来。
见李晏没有杀意,张褚衡便放心了,李晏不愧是李晏,就算是最大的秘密,曝出来极有可能被扣上违背伦理的罪名的秘密被他知道了,李晏也没流露出半分杀意,她对张褚衡的信任倒是让张褚衡感到满意,也没多墨迹,便告诉了李晏她想知道的:“你在边境苏醒后那一两日与皇上同吃同住同床共枕,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算是傻子来了,也可看得出端倪。你且放心,过了如此久,我若是想说便早说了,一直不说倒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况且皇上的表现,很明显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啊。”
疑惑的事情都被张褚衡解答了,李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任由张褚衡在自己耳边继续叭叭,心中不由得有些许惆怅,之前与他一同辅政时怎得就没看出这人话这么多,一直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想着的同时,她也没忘了听张褚衡在自己耳边叨叨:“回京时皇上还带着你和狄相先跑,想必定是有些什么事发生的,你若是真的甘心如此轻易的离去,那便看着皇上与他人大婚,而后生子,看着新婚夜本该由你掀开盖头的陛下被另一男子掀开盖头,亦或是压在身下……”
“张太保究竟想表达何意?此乃违背道德伦理之事,张太保竟也不反对?”李晏听了这番话,总算是有了些许感触和动摇,问出了最后一个让她感到不解的地方,“我承认,我是心悦于陛下,我与陛下却是两情相悦,可若是此事被世人知晓,迎接陛下的乃千夫所指,说不定会被逼下罪己诏,丢掉陛下最重要的江山。若是可以,我想与陛下做平民夫妇,但陛下不能这么做,她定不能丢下先帝,先太子留下的大普江山与我一同离开。”
见张褚衡没说话,李晏红着眼睛,说完了剩下的话:“我参军入朝,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守护大普江山,守护陛下所接受的江山,守护陛下,而今大普将要一统,我所立下之志将要达成,唯独只差守护陛下所接受的江山,若是我自私自利,便会功亏一篑,为了大局,选择请求陛下联姻,早些时日诞下龙种才是最重要之事,其余的,都是小事。”
说罢,李晏转身就走,不是她认为自己说服了张褚衡,而是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若是继续被张褚衡叨叨下去,她怕是会崩溃,真的不顾一切的去寻沈念,到那时,一切努力便都白费了,她不能让自己的自私毁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