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居酒屋坐落在静海市中心的一个商业广场里,此时是下午,人还不多,三人便选了一个包厢。
点完菜,温知夏赶紧追问樊孝琳,“你的采访报道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樊孝琳解释道,“是关于违规使用医保基金的,之前台里一直想做这个节目,但没什么愿意做,因为比较危险,我就想接过来,正好可以多来陪陪你。”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陈卓,他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趴着看手机,除了时不时给两人两点茶,都不说话。
“诶陈卓,你不是知道静海这边医院的事情吗?”樊孝琳问他,“你给我闺蜜说说,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陈卓放下手机,点了点头说,“以前我在这边运输公司的时候,我哥们腰伤了,在你们医院住院,结果费用高的不正常,我们就要转院,他们不让我们转,还找保安来连夜看着我哥们,我哥们就叫了运输工会的来,那次双方差点就打起来了,最后是健委来人解决的。”
“黑不黑?”樊孝琳问温知夏,“后来他哥们又去锦城医院看的,人家医生说啥事没有,压根不需要住院,做了三次推拿就好了,一千块都没花到。”
温知夏立马就回想起,那天老余跟他说,医生让他爸住院的事。
“你哥们的那个医生,是不是也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她问陈卓,“故意吓唬他,让他住院?”
陈卓点头,“而且我还怀疑他们改ct图,因为他后来去锦城重新照ct,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人的骨头哪有那么容易变样的,不过我们也没追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知夏听到这,手心都有点冒汗。
根据陈卓说的,在结合她现的体检数据问题,还有老余他爸被强制住院的情况,她有理由猜测,这医院从上到下都在造假,专门骗取各种医保,尤其是中老年人。
因此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调回附院,不淌这浑水;二是跟进这个问题,顺便配合樊孝琳做调查。
“他说的事情,我有碰到。”温知夏跟樊孝琳说,“我前几天做体检报告数据就现很多数对不上,但我没有证据不能乱讲,你要是想采访,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你别搅进来吧,不安全,”樊孝琳道,“明天我去你医院探个底,我来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一听她明天就要开干,陈卓问她,“我陪你吧?”
“不用。”樊孝琳说,“但是这事只能咱们三个知道,其实我已经违规了,按理说我只能和台长单线联系的,连你们也不能说的,但特殊时期特殊办法,事能办成就行。你们别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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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大台记者,实干精神连温知夏都为之叹服。
第二天早上,她刚上班,就在胸外科门诊看见了樊孝琳的身影。
她正在排队,穿着件十几年前的老款羽绒背心,妆也没画,甚至还似乎涂了黑粉,把原本精明强势的长相画的笨笨土土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农村刚来这边的厂妹。
温知夏差点就要笑懵,想笑之余也挺佩服。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樊孝琳工作,叹服这电视上说调查记者都会易容,会演戏,易容她已经见识了,演技估计很快就能一饱眼福。
于是她没过去跟她打照面,而是微信跟她说,“我看见你了,我在走廊等你。”
完,她往门诊里面看了一眼。
好家伙,这不是前几天老余他爸病房里,那个一脸痘印,凶神恶煞的男医生吗?
于是她假装等人地站在门口,看着门牌上写的这个男医生叫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