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的站起身,话还没说出口,郑锦年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拒绝:“不行,今天太晚,改天吧,我那几辆车落灰严重,早不能上路了,有机会叫人改装好,再拉出来给你看。”
“好……吧。”周玉程听郑锦年的。
两人运动完,洗完澡后,郑锦年回房看书,周玉程以前没这个习惯,他见郑锦年就是放假也不给自己休息,睡前读物竟然全是一些物理动力学的课本,博士生攻读的那种,不是那种简单的读物。
现在,周玉程会和郑锦年一起看书,看他读过的那些。会看郑锦年做的批注和算题。经常将自己看进去,以至于郑锦年都睡了,他还挑灯在夜读。
但今晚,周玉程没什么心思看。
他知道郑锦年除了全国全世界出差各处跑,也正在读耶鲁的统计学博士,目前是休学阶段,听郑锦年的打算,他好像是要先去攻读德国某个大学的机械工程。
他不以拿到学历证书为目的,不以结果为导向,日常的学习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这点和周玉程完全不同,和他经受的教育理念也大不一样。
周玉程这几年时间充足,不会想着回归校园,读个几年书,他曾经对法学感兴趣,可最终只考了个律师证,不了了之。
他现在比较热衷于追求精神自由和精神上所带来的愉悦,会将重心偏在这上面多点,他想赚钱的欲念没有郑锦年深,也没有他那样一分钟恨不得全都用上,当作三分钟用,不放过一秒。如此珍惜时间。
郑锦年对于物质的追求和世俗的欲望约等于零。
有时候周玉程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拼,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这样优秀又极度自律的郑锦年,内心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呢。
他以为他拼命赚钱是对钱感兴趣,可越接触,越深入地聊,周玉程觉得不是。
郑锦年就像个宝藏,越挖越深,越挖越叫人着迷,即便住在一起,无话不谈,周玉程也不能窥见郑锦年身体里隐藏着的最大宝藏。
于是,周玉程为今晚的小插曲做了总结,当作解除两人之间萌生的小嫌隙。
用手掌盖走郑锦年的书页,又关了他桌上立着放着的两台平板。
郑锦年坐的笔直,穿着干净和周玉程同款的睡衣,停下笔,望向周玉程。
周玉程也放下自己手里不太看得进去的书本:“对于今晚九叔突然来的事,我道歉。他打破了我俩和谐相处的氛围,我尽量保证,以后不叫他出现在你面前。”
郑锦年推开周玉程的手,合起书页,在周玉程提到此处之前,郑锦年自己都已经想通想明白了。
“你们开幕式哪天?”他问。
“18号。”
“那天我上午九点落地海市,去办一点私人的事,处理完可能回来会是下午23点,我去参加你们开幕式。”
“好啊,我给你留内场的位置。”
“嗯,”郑锦年视线垂下来,望着周玉程黢亮的眼睛,道:“等开幕式结束,你搬回自己那边吧,我叫人给你收拾行李,楼下卧室装修不停工,有机会,下次你再过来住。”
周玉程的欣喜在一瞬暂停,眼睛里的郑锦年倒影也模糊了。
郑锦年擦了擦手,回床上躺下了。
周玉程跟着他一起回床上,有点烦躁:“为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赶我?”
郑锦年拉了拉被周玉程压着的被单,室内空调温度刚刚好,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架不住周玉程火气大,室内如果不是恒温,不开冷气,他晚上很难熬。
“不为什么,我俩,最近太熟了。人跟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周玉程无语。扯了郑锦年的被子给自己盖上,又丢到了一边,四仰八叉躺得特别舒服。
“脱线。睡觉,放屁的话,以后别提。”
两人这晚没怎么继续往后聊,也没闹不愉快,周玉程当然不会惯着郑锦年莫名其妙的要求,他全当他最近大姨夫要来,情绪不稳定。
可这周三,说来也很奇怪,两人却在一件听起来特别荒唐的事上吵了一架。各自都有些不愉快。
起因是,九叔去了法国一趟,替周知梧处理她留下的烂摊子,接管她的财务和做交接时发现,属恶意竞争的对家公司强行收购周知梧在法的一系列品牌公司,其当家人与郑锦年关系非同一般。
被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九叔来法收回相应股份,在与那位被四小姐讽为女魔头女疯子的安小姐二度交涉时,通过多番调研,确认这个所谓的女魔头,不光曾经是宁市郑锦年手里的得力干将,到现在,账上的财务也依旧和郑锦年紧密相连。
周玉程收到分析报表,有数据支撑,他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安夏背后的老板,确确实实是郑锦年,无从翻证。
他假装不经意,不想撕破脸,可又藏不了一点,最终还是将事情摊开了说。
郑锦年的态度出乎他意料。
汤嘉丽跟在她们郑总身后,两人进分公司大楼,今天陈殊陈总开季度会,郑总出席旁听,知晓郑总要来,今天的会议重要,楼下招待厅早早聚集了一堆人,来迎接郑总上楼。
汤嘉丽站在郑锦年身边,他脚步不停,见着来恭迎的人也是抬抬手,往电梯间去,汤嘉丽便跟上脚步,和一帮上了年纪的主管分别站在郑锦年左右两侧。
郑锦年不搞特殊,坐电梯不讲究总裁专属,按着键,示意外面候着的人都进。
众人就这样随着电梯高升,聚在小小一间电梯间里,听着郑总在同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