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乐抱着枕头生了一晚上闷气,一边骂陆谦混蛋一边等着人打电话来给自己道歉。
可直到眼泪把枕巾浸湿、人都哭着睡着了,床头手机从始至终愣是一声都没响过。
第二天终于不用早起,曲佳乐蒙着被子关掉了闹铃,可耐不住有人一大早就往枪口上撞。
“我在门口喊了你十分钟,耳朵聋了你?”曲妙婷推门进屋,站在床尾捞他的腿:“快下来吃早饭,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曲佳乐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声音闷在被子里:“不去!我把老板炒了,以后都不去了!”
头顶人嘲笑似地“呦”了声:“当初是谁死乞白赖求着陆谦非要去人家公司实习的啊?这才过去几天,这么快就对朝九晚六的牛马生活感觉到厌倦了?”
“我不是讨厌上班。”曲佳乐掀了被子坐起来,露出青蛙一样的两只肿泡眼:“我是讨厌陆谦,讨厌跟他待在一个屋檐下总行了吧?”
“以后都不要见到他,你们婚礼也不要邀请我,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他这端话音落地,视线一转,却瞧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着门框似笑非笑朝自己看过来。
曲佳乐怀疑自己还没睡醒,手捂在脸上使劲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时,男人手里端着早餐已经越过床尾,不紧不慢朝自己身边走来。
曲妙婷下楼时为两人带上了门,屋内陷入到尴尬的一室寂静。
曲佳乐靠在床头撇过脸,有意回避对方的注视。
陆谦从餐盘里拿了冰袋出来,抬手敷在他红肿的两只眼睛上。
人被冰块激得微微抖了下,脑袋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别动。”
陆谦捏住他肩膀,手指隔着t恤的布料摩挲在人凹陷的肩窝上。
气氛默了几秒,曲佳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与冰凉,这才吸溜吸溜鼻子出声:“谁要你来假惺惺关心我?”
“我都说我不伺候了,你干嘛还要来找我?总不能把我绑回去非要我上这个班吧?”
耳边声音似是很轻地笑了下:“你买的乐高忘在公司,不准备要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曲佳乐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光顾着生气,临出办公室竟然落下了最重要的东西。
闻言咽了口唾沫,一副不屑的模样冷冷道:“东西给我送回来,你人可以走了。”
另一端没再急着接话,继续用冰袋给他捂着眼睛。
不过须臾,男人的声音却猝然靠近,像是在自说自话般念叨:“又把你惹哭了。”
黑暗中那股熟悉的气息靠过来,就像一道魔咒似的,把曲佳乐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给唤醒了。
嗓间夹杂细碎的抽泣,人咬了咬唇,将眼底那股涌动的潮气死死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