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深入骨髓的冷。
颜溪整个人被按在寒冬的湖水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只死死钳住自己脖子的手。
浑浊的湖水一次又一次呛进她的喉咙,那头柔软的黑发飘动如水藻,衬得她巴掌大小的脸十分苍白,如无暇易碎的瓷器……
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像是恨不得把她淹死在这片冰冷的人工湖里。
说不出是窒息还是寒冷更让颜溪心寒绝望,到最后,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耳边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而急促的撞击声。
齐哲远……这一次我真要死在你手里了吗?
她咬紧了唇,眼泪溢出眼角,融化在浑浊的水里,似乎正一点点被冻结成冰。
可就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秒,那力道陡然松开,猛地将她从水里揪了出来。
齐哲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嗓音无情而冰冷:“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看向颜溪的目光里只有厌恶,别无其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当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寒冷的空气瞬间挤进缺氧的肺部,颜溪剧烈地咳嗽起来、
被浸湿的黑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寒风呼啸,她被冻得瑟瑟发抖,感觉自己整个人正慢慢变得僵硬,连血液都快凝结,却还是强撑着颤抖的身体,抬起下巴迎向齐哲远吃人的眼神:“不是我做的,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嗓音被冰凉的湖水刺痛,嘶哑又干涩。
话没说完,齐哲远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狠狠用力,再次把她按进了湖里。
颜溪猝不及防地吞下了几口酸臭的湖水,死死地憋住气,可齐哲远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还在继续把她往深处摁。
颜溪慌乱地拍打他的手臂,那力道小如蜉蝣,根本撼不动他分毫。
她在湖水里浮浮沉沉,沉闷的窒息感一阵阵地袭来,整颗心一点点地冰冷了下去:“咳……齐哲远……五年了,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齐哲远这次的力气更大,颜溪在寒冷刺骨的湖里沉浮,直到她手脚被冻得麻木,声音也喊得嘶哑,他才再次把她拎起来。
面前的女人狼狈极了,清秀的脸苍白得没有一点人色,可是他毫不怜惜这该死的女人:
“当年你把奶***下楼,还耍手段把苏晴藏起来,做这些就只是为了骗我跟你结婚……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颜溪紧紧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在齐哲远面前露出一点脆弱和不堪:“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我……我从没做过那些事!”
指甲嵌进掌心里,鲜血直流,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那清冽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齐哲远竟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然而,这种心软很快就被绝情所代替。
五年了,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居然还丝毫不悔改!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齐哲远彻底被激怒,把她狠狠地摔进了湖里。
熟悉的窒息和冰冷的刺痛传来,颜溪彻底绝望,她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干脆任由湖水灌进自己的身体,任由身体被寒冷和疼痛席卷包围……
和心里刀绞般的疼痛相比,身体的痛简直不值一提,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颜溪永远也不会忘掉!
当颜溪再次被齐哲远提起来,整个人暴露在刺骨寒风中的时候,她眼中透出一抹冷冽,没等齐哲远说话,就浑身发颤地开了口:“齐哲远,我只说最后一次,就算你把我弄死,我也绝不认错!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
“让你死都太便宜你了,”齐哲远此刻眼中满满都是对颜溪的失望和愤恨,“你不是不肯承认吗?明天跟我去见一个人,我倒要看看你认不认!”
说完,他冷冷松开手,扔下她大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