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魏子阳的眼泪缓缓而下,两年了,本以为那眼泪已经干了,没想到它只是偷偷的藏在了心底。魏子阳偷偷的擦掉脸上的泪痕,劝他道:“对于生命而言,除了生死是大事其余都是小事!什么情,什么爱,什么执着,什么放下?那些都不重要”魏子阳反手抓住他的手,继续道:“整整两年的时间,王爷把心思都浪费在了一个死人身上,不值得。”
秦穆笑了,却又满目苍凉,“我倒觉得,只有这两年我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魏子阳觉得心痛,犹豫半晌低声的问,“王爷是在迷恋他吗?即使他已经死了?”
王爷只笑不答,只是将他的手握的紧了,闭上眼睛似乎入了梦。
魏子阳不再问了,呆呆的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知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过了足足半晌突然惊了似的起了身,匆匆留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就快步走了出去。
魏子阳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夜,秦穆独自忍痛了一晚,忍到难以承受时就一遍遍的差人去找魏子阳,可一直到黎明都不见魏子阳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陪在身边那痛楚似乎就不再那么难以忍受,虽然那张冰冷的面具实在碍眼,但他的眼神他的声音却如此叫人心安。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穆太怀念那种滋味了。
若是下得了床走的动路,秦穆怕是早就亲自去找他回来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脾气都会很大,平日一向待人宽厚的秦穆竟发了一整夜的脾气,连小鬼都差点被他吓哭了。一直到天色大亮秦穆还是不肯闭上眼休息,心中正在气恼却见李太医急匆匆的进了门。
“请王爷用药!”
李太医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托盘举过头顶,那上面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药?什么药?”
“魏公子说,这是以毒攻毒,至于能不能解毒还需试过之后才知道,若是王爷不肯就罢了。”
原来是去找解药了,秦穆怎么会不领这个好意,反正死路一条,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试一试。小鬼见他点头,急忙将王爷扶起来回身把那碗东西端上来。秦穆接在手里,一股血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定眼一看这所谓以毒攻毒的救命汤药竟是一碗热腾腾的鲜血。
他自是杀过无数飞禽走兽,却从不曾生饮鲜血,此时一见这腥红的一碗竟有些作呕的冲动,当即便面露不悦,质问道:“这是什么?”
“是”李太医迟疑片刻,想起魏子阳开出的方子便照着念道:“这是掺了蛇毒的蛇血!”
“蛇血?”秦穆很是怀疑,“当真?”
李太医干咽一下,狠下心点了个头,“正是。魏公子昨夜就带人上了山,因为不好找直到今早才找到这五步蛇的蛇窝。王爷最好还是趁热喝下去的好,若是冷了怕失了药效。”
谁都知道,这五步蛇本身便带有剧毒,常人若是被咬上一口,五步之内必死无疑。这整碗的蛇血里面还掺了蛇毒,喝下去就相当于吞了一整条五步蛇!
果然是以毒攻毒!
“好,试一试也无妨!”
☆、二十二:
李太医本以为还需多费些口舌,不想王爷多一句都没再说,紧着鼻子一口气便将那一碗殷红的鲜血喝了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碗血下肚不消片刻功夫就从腹内传出一丝清凉之感,自下而上缓缓的渗透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先前那火烧火燎的痛苦滋味竟然隐隐的化去了不少,通体舒畅。
“王爷?”
秦穆欣喜不已,连浑浊的双眼都恢复了一丝清明,“果然有效!”
李太医大呼一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又道:“魏公子说还需多服几日才能彻底化解毒性。”
“魏公子呢?快传他来见本王。”
“额!”李太医眼神转了几转,拱手道:“魏公子又带人上了山,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抓个蛇而已,何须他亲自去?马上派人接他回来!”
“额,是,属下这就是去。”李太医拱了拱手马上溜之大吉。
出了门在营地转了几转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营帐里,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魏子阳禀报了一番,末了又对魏子阳施了一记大礼。“魏公子舍身相救,下官感激不尽,若他日魏公子有求于李某,在下定当万死不辞,以报魏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太医不必如此,只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就行了。”
“是是是,属下一定严守秘密,绝不会对外人透露一分。”
魏子阳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转眼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装蛇的笼子,“这些蛇毒性太大,未免伤及无辜还是找个保险的地方存着吧,王爷若是用药就派人取几条杀了。”
“是,下官马上安排。”临出门时李太医又开口道:“魏公子,若是王爷再问起”
“就说我感冒了。”
“啊?感冒?”
“哦,就是染了风寒,在休息或则已经睡下了,怎么说都好。”
“是,我记下了。”
秦穆又接连服了五日,每日清晨,热腾腾的鲜血,整整五大碗。到了第六日身上的痛楚已经烟消云散了,连带那些咳血的症状也未曾再出现过。
只是,魏子阳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有再露过面,刚开始秦穆听闻魏子阳染了风寒正在自己住处休息就接受了这个理由。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好?莫非是病的严重?想到此秦穆不免开始担心,奈何李太医强烈要求他不许下床走动,更不许出这暖帐吹了冷风,薛天那边也极力劝着,秦穆也只好暂时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