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不放心想跟进来,屏息收腹缩在门后才能不碍事儿。
江叙白瞥了一眼,有些无语,却也什么都没说,专心地继续将商砚后背上的似树似雀的图腾填补颜色。
一个小时后后,江叙白完成了背上的图腾,他停了手,问坐着一直没动也没放松的商砚,要不要起来休息一会儿。
正好导演让他出去配合拍几个镜头,商砚便离开了这处小隔间。
“咔——”
商砚从角色状态抽离,睁开眼睛时,李北已经拿着矿泉水走过来:“砚哥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商砚应了一声,接过水喝了两口。
李北注意到他手心的指甲痕,压低声音问:“我带了药,要吃一片吗?”
商砚沉默片刻,说:“不用。”他接下来还有一场重要的戏,吃了药会影响他的专注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姜白不搞事儿,他是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躯体反应不过激。
“好吧。”李北有些担忧,却也没有多劝,“幸好快画完了,咱们快点拍完就结束了。”
“嗯,没事,”商砚说,“你自然点。”
“哦。”李北撇嘴,想了想又说,“咱们还是要警惕一点,我刚听说孙老师手会受伤好像就和那个姜白有点关系。”
商砚侧眸看了他一眼,李北靠过去嘀嘀咕咕将他刚从化妆师那听来的传闻说了,说是姜白让容悦别处理那些钉子,反正受伤的不是她。
“我看这个姜白和穆楠一样没安好心,”李北下截断,“都狼子野心,觊觎你的美色。”
商砚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沉默着往隔间走。
推开隔间大门,江叙白正翘着腿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姿势不羁且放荡,见商砚进门,江叙白连忙放下腿,站直身体,喊了声“商老师”。
这迅速变脸变乖巧的样子,商砚似乎已经习惯了,应了一声说:“继续。”
江叙白收了手机,重新拿起画笔。
这回要画的是前胸的图案,导演的意思是不需要画大面积的图腾纹饰,只需要画由特殊字符组成的类似藤蔓爬满身体的纠缠状态,至于怎么缠,江叙白可以随意发挥。
显然,导演对江叙白的手艺很满意。
江叙白站在商砚面前,仍旧和之前一样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身体,肩颈,胸腹,以及若隐若现延伸进裤腰里的人鱼线。
这赤裸的目光其实是让人感到不自在的,商砚竭力忽略那点异样感,坦然地与他相对。
足足过了有两分钟,江叙白都没有下笔,李北没忍住开口催促,问他还没想好怎么画吗,江叙白才放松眉心,说已经想好怎么画了。
江叙白拿起了画笔,附身靠近,在落笔的瞬间却又忽然顿住。
在商砚的前胸作画,和在他背后作画,对江叙白来说,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倒不是说商砚的后背不够诱人,而是前边的风景更盛,他胸肌轮廓明显,即便是放松状态也足够圆润饱满,他皮肤白,衬得两处珠珠色泽格外绮丽。
很小巧,很软弹的两颗,但却让人亚历山大。
江叙白错开眼只盯着眼前的肌肤纹理,想象这只是一张画纸,可那些沟沟壑壑,明暗凹陷,随着商砚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蓬勃的力量感又让他拉回现实,心脏不自觉加速跳动。
“你在等什么?”
商砚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叙白头皮微妙地发麻,他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终于点在他胸口正中,落下第一笔。
粗糙的笔尖辗过皮肤,轻微的凉意和轻微的刺痛感随着江叙白的笔触游走蔓延。
商砚喉结梗了一瞬才压制住这触感带来的刺激。
两个人的呼吸都被刻意放轻,没谁再开口说话。
一个安静地用目光随着笔尖游走于肉体之上,一个安静地用触觉感受笔尖游走于血脉之中,不同的方式,引起了相同的颤栗。
室内变得安静,只有窸窣而黏腻的画笔在发出动静。
李北似乎也感觉到了空气里那股微妙的凝滞氛围,跟着放慢呼吸,放轻动作,直到有人过来找他帮忙,他才抽离出来,和商砚说了一声,走出隔间。
一笔接着一笔勾勒,描绘,商砚白皙的皮肤在江叙白的手下变得不再洁净,一道道黑色的祭文缠绕上那些紧绷的肌肉,古老而复杂的文字图形压过肉体本身带来的色yu,带来新的蛊惑人心的神秘和诡异感。
江叙白脑子里的念头从下三路转到了上三路,这种美感短暂的压制了他的绮思。可没能压制多久,当画笔重新聚焦于胸肌之上,江叙白发现那什么粉色的小珠子,不知何时已经战栗着,凸显起来了。
江叙白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忽略这个现象,纵着画笔碾压过去,用黑色颜料覆盖那一抹艳色。
但商砚却因为这刺激猝然沉了呼吸,江叙白动作一顿,抬眼对上商砚紧压着一双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叙白连忙收了劲儿,连连道歉。
商砚沉沉地看着他,余光注意到他逐渐变得通红的耳朵时,心里充盈的烦躁收了一瞬。
这一点微妙的红,遏制了商砚的暴躁。
但江叙白没停手,粗糙的笔尖再次落下,并且还旋转似的左右拧了拧,商砚当即变了脸色,呼吸错乱,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轻微地发起抖来。
江叙白无所觉,他只想着快点把这给涂起来,不然他还真没办法静下心好好画下去,要是被商砚察觉到他会出现一些生理反应,刷好感这事儿要黄中黄了。